“放你的屁!”才平静了没几分钟的罗青青,忽然激动起来,“唐秋山为何而死,我是不清楚,庭安也不曾与我说,可你心里边难道还没点逼数?”
孙仁彦觉得有趣,在心里边儿漫不经心地想,果然宋庭安才是她的死穴。
一旦戳中了这个死穴,她便是维持得再好的表面,也会从中间直接裂开。
他目光一撇,落在罗青青的双腿上,防着她随时因为激动而踹过来:“就是因为我心里有数,才会这般说。”
说罢,孙仁彦一倾身,盯着罗青青的双眼同时,还警惕地防着她动手:“你还不知道吧,当初那场战事里,导致白峥麾下死伤惨重,闻戚被流放至平阳县,唐秋山直接丧命……当然了,若非白峥命好,有个在朝中无人撼动的外祖父,你猜他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罗青青眼皮抽了抽,脑子做出反应时,手已经先一步挥了出去!
孙仁彦正防着她动手,当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了一边:“身为一个大夫,这么不冷静可不好……”
罗青青余光扫了眼被按住的手,用力抽了抽,没能抽出来。
孙仁彦盯着她,阴测测地笑:“所有人因为宋庭安,损失惨重。所以他才不敢医治腿伤,治好了就是对被他牵连的那些人的背叛!”
罗青青听得心里一阵震撼,却又倔强不肯露出一分来,她提着一口气,冷笑一声:“你既说他牵连那么多人,为何你却没事?还是说,是你间接导致了这一切,眼下又觉得愧疚,才急急忙忙的甩锅?”
既然是抽不出手,罗青青干脆也不抽了,她趁着孙仁彦分神之际,手腕一拐,按在了孙仁彦的脉搏之上。
孙仁彦一惊,猛地松手退开,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手一旦能动了,罗青青便抓起衣摆努力擦着方才被孙仁彦抓过的地方:“虽你极力掩饰,但你眼下乌青极重,便说明是你夜间不曾睡好,还是说你胸闷失眠,根本就睡不着呢?且你脉象弦细,舌淡苔厚,分明是肝郁脾虚之症……怎么,关外那些没能回来的将士们来找你搓麻将了?”
肝郁脾虚之症,在中医里只是一种巧妙的说话,换成通俗易懂的名称就是“焦虑症”。
不知是不是叫罗青青说中了,孙仁彦突然收了那副好人脸的,神色狰狞地咬着牙:“闭嘴!”
罗青青不动声色地将药箱往肩上紧了紧,偏就不闭嘴:“作为一个大夫,我建议你调整情绪,保持心情愉悦,早睡早起,少吃生冷的食物,然后配合药物一块儿治疗。不然总有一日,你会变秃……”
孙仁彦猛地抬起头,狠狠瞪向她:“我叫你闭嘴……”
不等他把话说完,罗青青猛地抬腿,当胸便是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个倒仰:“停车!”
外头赶车的车夫不知发生了何事,匆匆将牛车停下,才回过头就被人从后边一脚踹到了地上。
罗青青抱着药箱从跳下牛车,撒腿就跑。
孙仁彦艰难地爬起来,扭曲着一张脸,抓着缰绳,就赶着牛车去追!
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加两轮的,罗青青便是没回头看情况,也知道孙仁彦就在栽在她后边!
眼见着就要被追上之际,孙仁彦忽觉旁边一道风驶过,直接将他挤到一边的同时,还将跑个不停的罗青青从地上薅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按在了腿上。
罗青青还以为是孙仁彦,当时吓得鸡皮疙瘩都从手臂上冒了起来,想也没想,抱起药箱就往对方头上砸去……
那药箱可是实木的,里边还装着药材和她各种要用的工具,不说能把人砸死,把人砸懵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