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青在偏殿里等了一会儿,才等来闻戚。
闻戚请她入座,又叫衙差上了茶:“来打听庭安的消息?”
罗青青摇摇头:“他应该恢复得挺好,不需要我担心……是为了谢老板的事来的。”
“谢老板?”闻戚端过茶盏,有些意外,“你寻我打听他的事,还不如问一问那俩小药童,他们知道的都比我多。”
罗青青将小纪给她的信递给闻戚,简单说了一下原由,又道:“小纪说这个汪丛曾与谢老板有生意上的往来,特来问问闻大人可认得此人?”
“汪丛。”闻戚放了茶盏,拿起信件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露了个牙疼的表情,“哦,确实有这么个人。祖上世代行医,医术了得,若益州府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是有些傲,我不大喜欢此人。”
听闻戚这语气,似乎还有些嫌弃此人。
罗青青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闻戚沉吟了片刻,端过茶盏简单解释道:“我朝出过两位奇女子,一位是已故的定德太后,当今的生母,还有一位是纯太妃……这两位太过出名,你也应该知道些。”
罗青青点点头。
正如闻戚所说,这两位实在是太有名了,便是她这个乡下小村姑都听过这两位的名声。
定德太后出生武将世家,与先帝是自幼的交情,先帝能在众多皇子中坐上那位置,少不得定德太后的功劳,曾还有史家评价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她也十分聪明,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嫁给先帝后,就主动交还了权利,也不过问朝政,安心做她的皇后,所以一直到她死后很多年,儿子登基,先帝都不曾立过继后。
至于后面这一位,奇的不是她像定德太后那样有勇有谋,奇的是她在先帝死后没多久,就带着她才满九岁的儿子从京城消失了,走得相当利落干净,半点线索都不曾留下。
若非她走时还留了封“离宫散心,勿扰”的书信,旁人怕是要怀疑是当今容不下她们母子,暗中将人毒杀了。
“这位纯太妃闺名汪霁,是汪丛姑姑。”闻戚抿了口茶,表情仍是十分嫌弃,“先帝在时,除了皇后,受宠便是她。汪家也因此水涨船高,还打着皇亲的名义赚了个钵满盆满。”
罗青青不明所以:“那这与汪丛有什么关系?”
闻戚冷哼一声:“汪丛仗着他姑姑是皇妃的关系,有些恃才傲物,故作清高,还……总之我与他不对付!”
罗青青“哦”了一声:“所以你才把人打探得这般清楚,以便知己知彼?”
“胡说八道!”心事被戳中,闻大人恼怒地瞪了罗大夫一眼,“我闻戚行事光明磊落,不屑与此人为伍!”
罗青青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他家住何处?”
“家住益州府杨柳街十六号。”闻戚回答得相当顺口,好似这个住址已经牢牢刻在了他脑中。
罗青青:“……”
她无语了半响,默默记下了住址,复又将带来的一沓纸递给了闻戚:“我弟弟不懂的问题,都写在上边了,闻大人若是得空,给解答一下吧。”
罗小楠这小子虽才去学堂没两天,可却写得一手工整的楷书,闻戚拿过去一瞧,眼神就亮了:“你弟弟现在何处?”
罗青青将闻戚的情绪变化都收在眼底,眼珠子一转,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