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亲戚,我本不想将话说得这般难听。”周氏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但你不做人,那就别怪我不将你当亲戚!”
什么是亲戚?
亲戚就是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骂骂咧咧。逢年过节,礼尚往来,大事帮忙,小事搭把手,交集也不必太深,平时适当联系,就是亲戚。
可要是过了这个度,亲戚之间也能老死不相往来。
唐文川死死皱眉,凝重地看看周氏,又看了看陈溪河,没出声。唐大郎抱着他弟弟趴在门口,够着脖子往屋里瞧,不敢进门,也不敢吱声。
周氏是彻底豁出去了:“我知你小时候与庭安关系好,那也是小时候。如今你们两个都成了家,文川对你又不错,老惦记着别人家锅里的东西,就是你的不是。”
这话听着不对,唐文川愣了愣,随即猛地转头看向陈溪河:“你……”
不等他将话说出来,陈溪河就笑着打断了:“舅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说话时,她也没看唐文川,只盯着周氏,脸上虽挂着笑,可目光怎么瞧怎么像是要吃人。
周氏便道:“成!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了……就算哪日阿青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可能叫庭安娶你过门!”
陈溪河与唐文川同时变了脸,趴在门口的唐大郎更是因为周氏语气太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唐文川想起之前种种,自欺欺人的尴尬一笑:“舅娘,这……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溪河都是俩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同庭安哥……”
周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头上绿油油的:“你可得小心了,你婆娘跟她娘一样狠毒,指不定哪日你就是被埋在土里的那个!”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陈溪河,最后道:“以后你最好离我家阿青远点!否则往后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头一个找你算账!”
说完这话,没等陈溪河回答,周氏绕开他们俩就要走。
但就在这时,半响没有反应的陈溪河忽然一把抓住周氏的手,用力将她往后一拽,重新将人按回了椅子里。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陈溪河死死抓着周氏的肩,面容狰狞,“当初明明是我娘先与你说好的,你也同意了!可你为什么要反悔,要去罗家给他说亲?明明是我先的!”
边上唐文川已经愣住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着陈溪河这样扭曲的脸和阴沉的声音,在他印象里,他娶回来的姑娘总是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对他体贴入微……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
一时之间,唐文川不知是难以接受,还是被陈溪河吓住了,都忘了将两人拉开。
但周氏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又因陈溪河疯起来力气太大,推不开人,情急之下,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只听的“啪”一声脆响,屋里三人都愣住了。
唐文川本能伸手要去维护陈溪河,可就在他快要碰到她手臂之前,又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手就顿住了。
周氏趁机一把将陈溪河推开,指着她骂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大冬瓜!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事儿?”
说着,她想起当初那些事,就又想给陈溪河一巴掌。可手都伸出去了,又想起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一时又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