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天,正是热的时候,即便是入了夜,空气里也都还带着一股子闷热,使得本就心烦意乱的人越发烦躁了。
唐文川从一家赌坊出来时,手里拎着的一坛子酒,基本上已经空了。他本人也有些上头,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
他进赌坊并不是来赌的,是来寻陈溪水的。
正如罗青青所说,就算他忍着不去管李氏同陈溪河之间的矛盾,但一颗心始终是向着她的,不想她被宋芸碧骂没良心。
一开始人没找着,他也不好同陈溪河说,怕白期待一场。后来陈溪河信了村里的那些闲话,坚定的认为他在外边有了人,还不否认他的时,他就更不想说了。
那种他真心相待,到头却换不来她一点信任的感觉,让他觉得失望,也就不想去解释。
于是就去买了酒,想寻个地方醉一场,暂时忘了那些烦恼。谁想买了酒后,还是下意识就往赌坊这边来了。
这边是烟花巷,又没个宵禁,以至于这么晚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
唐文川喝得有些多,看人带重影,路也走不直,晃了几步之后,就撞到了人。
撞到的应该是两个姑娘,但因他浑身软成一团,没什么力气,被撞了个屁蹲。
“哎呀!”唐文川迷迷糊糊听见其中一个趾高气扬的骂道,“哪里来的醉汉,走路不长眼的!?”
接着腰上一痛,他想他应该是被踹了一脚。
“行了,珍珠。”这时,唐文川又听见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你欺负一个醉汉做什么?咱们瞧见了没避开,咱们也有不对,快去把他扶起来。”
唐文川醉得糊里糊涂的,但却觉得这声音有些好听,便努力睁大了双眼,想看清楚说话的是谁。
可他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只瞧见眼前有个白色的人影晃来晃去,身形消瘦,大约是发现他在看她,似乎还对他笑了笑。
“姑娘你就是太好心了。”唐文川听见那个叫珍珠的姑娘生气的念叨着,“一个醉汉而已,你管他做什么?”
那姑娘没说话,帮着珍珠将他从地上扶到了一边,让他靠着墙。
离得近了,唐文川闻见她身上带着一股香,同那些俗气的脂粉香不同,这香味里带了一点苦涩,有点像药香。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好闻,下意识就往前从凑了凑!
跟着,珍珠大呼小叫的声音就响起了:“哎呀!竟还是个登徒子,姑娘快走,别管他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温柔的声音里就多了一点笑意,“我瞧他有些难受,你去对面小摊上替他要碗水来。”
珍珠似乎说了什么,唐文川没注意听,只觉自己靠在一片柔软里,像到了温柔乡,连日来的疲惫与烦躁在一瞬间得到了安抚。
第二日,唐文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巷子里,四下里一片安静,半个人也没有。
他撑着墙站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巷子里。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好似被谁揍了一般。
“算了,”他嘀咕一句,“可能撞鬼了……先回去再说!”
半个时辰后,他回了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