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直至黄昏时分方才出外归来,寻思回去后好好睡一觉,结果还没到府中,就遇上了府里的下人,说了刘瑞在府中等候之事,礼部尚书闻言大惊,连忙令车夫快马加鞭。
刘瑞面前摆着一大桌子美酒佳肴,身边一群下人丫鬟伺候着。他自吃了大半,吃饱了又沏了壶茶来喝。喝完时,礼部尚书终于出现在面前。
“下官拜见靖王爷!”礼部尚书快步走来,跪下,直像滑跪过来一般。
刘瑞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扶起礼部尚书,“大人客气了。请坐。”
礼部尚书哪敢与刘瑞平起平坐,但在刘瑞的要求下终是坐了下来,忐忑不安地道:“王爷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大人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溜须拍马吗?”
礼部尚书噎住了,真个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言归正传,我今日来,与你说个事儿。”
“王爷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倘若太后召见你问题教坊司的事情,你要夸大其词知道吗?”
“下……下官……不明白……”
“这么说吧,太后若是问你教坊司有多少官妓,你就说多如牛毛,教坊司都装不下了这类的话。”
礼部尚书点了点头,但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为什么,你自己问太后吧。”刘瑞说罢,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不忘回头道一声谢,谢谢他的晚饭。
礼部尚书木讷地点头答礼,心里想的全是刚才的对话。刘瑞已走远,就算没走他也不敢追问清楚。为此,他心里烦闷,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退朝后,果然有太监找到礼部尚书,说是太后召见。
礼部尚书想起昨夜之事,大冷天的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到慈宁宫,行礼拜见。礼部尚书偷眼瞧了太后一眼,见她面色阴沉,更是忐忑不安。
“开春泰山春祭之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春祭大典有燕王主持,必定能万无一失。”礼部尚书答道。
“要是没有燕王呢?就不能成事了,对不对?”
“这……”
礼部尚书答不上来,因为正如宣太后所言,泰山春祭之事,正是燕王全权负责的。
“你们这些饭桶、废物!没了燕王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吗,哀家要你们何用!”
“微臣有罪。”礼部尚书战战兢兢,磕下了头。
宣太后沉了口气,“教坊司有多少官妓?”
礼部尚书怔了一下,想起昨晚刘瑞的话,思忖半晌,他决定按照昨晚刘瑞的方才来做。
他沉默不语,作出思索之状,考虑良久,直到宣太后不耐烦,才说道:“微臣有罪,不知道有多少。”
宣太后震怒,“哀家看你这礼部尚书该退位让贤了。”
“太后容禀!不是微臣记不住,而是人数太多根本没法记!”
“有多少?”
“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