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
张大娘在外面呼唤道。
不用想都知道来这的目的。苏婧晚走到门口,就拉着张大娘进屋,外头冷,衣裙还残留着些许雪,用手轻轻拍打着残雪。
张大娘每日干着农活,手上起着许多的茧子,脸上留下着岁月的沧桑,却还是呈着一副和蔼的模样。
“张大娘,这大清早的,冒着冷风,可是有什么事?”
苏婧晚一边说着,一边将火炉放近张大娘身旁,去去寒气。
“意晚啊,你今年十七了吧,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之前听你说过,你父母病故,这叫我们邻里如何不担心。”张大娘握着苏婧晚的手,说道。
闻言,苏婧晚与依画心有灵犀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但袖下的双手早在张大娘说出“父母”之时狠狠一僵,汗顿时而出。
“张大娘,我父母去世得早,我早就视您为我的娘亲了,您这可是要赶女儿走了?”苏婧晚故作着生气,却又不好直接回了她的好意。
张大娘自是知晓她生于大户之家,只是不愿说,那便不问,毕竟,这年头,谁没有难处。
“你也是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也怪我福薄,还未来得及享儿孙之福。”
这些个事,苏婧晚还是听说过,只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张大爷在张大娘生下他们的儿子张福的第二年,朝廷大量征兵,张大爷就上了战场,直到现在都无半点消息,许是战死了吧。
五年前,张福也去了,至今也无半点消息。
“所以,我正视你为亲生女儿,才不忍你受苦,找个好人家,平稳过日子。我瞧着那陈公子倒是不错,人长得俊俏,又老实。”
苏婧晚知道张大娘口中的陈公子便是依画之前所说的公子。
“张大娘,其实意晚心中早已有了心许之人,却是不想有其他想法,还劳烦张大娘如此费心,是意晚的不是了。”
语音刚落,才渐渐缓过神来,就连苏婧晚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
也罢,说就说了,可以推了就是了。
张大娘没想到苏婧晚会这样说,明显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褪了去。
“罢了,你对这事上心也好,我去回了便是,有何需要的尽管找我。”
多说了几句家常话,就离开了。
张大娘走后,依画憋着笑看着她,“是轩大哥吗?”
阿轩,自然不是。
阿轩对她也是极好的,当年也是他冒着危险,将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事后又对她颇为照顾。
苏婧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头望向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这样了。
喜欢一个人望向远方。
看得入迷,就连依画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雪还在下,早已没了孩童时的欢喜,有的只不过是世事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