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夜觉得向她解释这个词过于残忍了。
他直接忽略对方的话，勾手道：“走吧，带你去看爷爷，你不想他吗？爷爷现在一个人在病房肯定很无聊。”
夏果儿点头，吸了吸鼻子，“好，我要陪着爷爷。”
两人走进特护病房，老爷子刚刚吃了护士喂的药，调高了床位，半坐着。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夏果儿身上。
感受到爷爷眼里的情绪，她蹬蹬蹬跑上前，“爷爷！他们趁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你的坏话，说你不会醒了，但是不用担心，果果把坏人全都赶跑了！”
“果果真厉害。”夏老爷子笑眯眯的看她，太久没说话，嗓子的感觉就变了味儿。
夏果儿做出拉钩的手势，“那爷爷要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陪果果玩了，我们已经拉过勾了，不能食言哦。”
人到无助时，只能靠这些来麻醉自己，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小果儿也不例外。
老爷子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乖孩子，爷爷要和凌夜说几句话，你先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就算坐到沙发上她也能听清二人对话，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爷子开始回忆过去，“还记得那个时候抱你，你还不如一团毯子重，现在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果果嫁给你，我很放心。”
霍凌夜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沉得住气，他也爱玩爱捣蛋，好几次踹翻垃圾桶被保洁阿姨看见，追着跑了一路。
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的嚣张肆意，才会结交到商陆白这样的混世大魔王，成为挚友。
听到老爷子的感慨，霍凌夜难得收起了一声的戾气，勾唇，露出乖觉的模样。
他郑重道：“我会照顾好她的，老爷子不用担心，您安心养病就好了。”
“果果虽然有些迟钝，但心地很善良，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老爷子说着就忍不住大喘气“她就像一块还没被雕琢过的璞玉，需要有心人才能发现其中的美。”
霍凌夜听得出来，老爷子的话是在交代后事。
他有些不忍的看了夏果儿一眼，发现对方低着头在安静的剥水果，又收回视线。
“果果很聪明，学会了不少东西，她总想着给你看。”
一连说了好多话，老爷子开始精神不济。
他强撑着，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凌夜，我的时间不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果果可以无忧无虑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被欺负，你可以做到吗？”
霍凌夜注意到旁边的仪器上指标的变化情况，没有回答对方抛出的问题，而是严肃道:“夏爷爷，医生说您要多休息，先别说了。”
老爷子刚睡醒，不能过度疲劳。
他不听，固执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可以接受吗？”
这个反应简直和夏果儿一模一样，发现这个小细节的霍凌夜哭笑不得。
“我可以做到，也愿意接受您提的任何要求。”他的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老爷子这才满意点头，轻轻合上眼睛。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带果果回去吧，她守了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霍凌夜当然也知道，可是却没有办法左右一个人的决定。
“您好好休息。”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老爷子的情绪才是最要紧的。
老爷子确实没有力气说话了，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沉睡。
夏果儿注意到这个变化，直接丢开了手里的水果，大踏步走过来，着急的问道：“爷爷为什么又睡着了？我不要爷爷睡觉！”
“嘘。”霍凌夜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做出禁声的动作。
他想了想，解释道：“爷爷只是累了想睡一会，你也该去睡午觉，等睡醒就能看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