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听闻之前恩宠一时的那个琴伎,唤作芍药的,前些天被禁了足了,可是真的?”
想到那个因着一时恩宠而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的女子,太后漠然的笑了下,眼底里带着一抹怜悯与鄙夷,道:“只有美貌,得到的也只能是一时的荣华,剩下的,便是一世的凄凉。要在这宫里站稳脚跟,美貌,才华,智慧,一样都不能少,除此之外,还要对皇帝有价值,才能走的长远。
皇后也好,淑贵妃也罢,她们都是深谙此理的女子,所以才得以在皇帝的身边获得一席之地。这个芍药不过是因着皇帝新鲜她,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挑衅淑贵妃,傻的以为淑贵妃和气温顺的模样是当真是怕了她,殊不知,如今禁足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语毕,太后看向宜华长公主,郑重的道:“宜华,乔枳曼绝不会是省油的灯,让她和一个乡下来的女子一同做平妻,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日后进了国公府,若她能如你所说,与杨姑娘相安无事那自然好,若是她容不下杨姑娘,做的干净也就罢了,倘若留下什么手脚,被国公爷知晓了,必定悔恨自责未能护好旧人之女,难保不会怨恨你强行塞了乔枳曼进来,整个国公府只怕也会跟着难以安宁。”
长公主轻叹一声,一双眼中带上淡淡的愁绪,道:“母后,按着您这番理论,这世上哪个贵族女子会甘愿与一个庶民做平妻,只怕换了别的贵女进门,许也会有同样的结果。
可是,我这做母亲的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的孩儿,皇兄没有适龄未嫁的公主,否则,便是公主我也要给他求来的,母后,您主理后宫多年,不如帮女儿想想,若是这平妻之计不成,可还有别的法子?”
太后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朝着女儿语重心长的道:“宜华,哀家知你一心想将这世上最好的给信儿,哀家何尝不是,可是这最好的,却不一定是身份最尊贵的。
民间有言,娶妻娶贤,娶妾娶色,依着哀家看,信儿的出身也不缺什么家世助力,你该把眼光看在性情和才貌之上。至于这杨姑娘是做妾还是平妻,此事你也不必着急,且先看看这个杨谷雨的眼睛到底能否治愈,如若不能,便是哀家豁出这张老脸,也绝不会让信儿就这么娶一个不喜欢的粗鄙女子进门的。”
宜华长公主朝着太后感激的点了点头,道:“女儿替信儿谢过母后!”
“对了,这个杨姑娘,让她进宫一趟,虽说她嫁不嫁进国公府尚未可知,可如今到底是顶着信儿未婚妻的名分,我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是,母后,我明日就带她进宫来。”
……
容信回到国公府时已然是晚膳时分了,一进门便听下人道四姐回来了,还带着乔姑娘,两人还去见了杨姑娘。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仿若未闻般随意点了头,便往自己住的院子松渊阁去了。
人还没踏进松渊阁的门,便见着四姐容姝立在院落前,见着他过来,满面的笑意,上前道:“信儿,你猜猜今日谁来了。”
容信唤了声四姐,眼中兴趣缺缺,随口道:“听说是乔家姑娘跟四姐你一同来的。”说完,又想往院中行去。
容姝伸手拦下弟弟,带着些许的无奈,好声劝道:“信儿,你既是知道枳曼过来了,好歹也去见一见呀。你可不知,自从你与杨姑娘定亲,枳曼背地里悄悄的哭了不知多少回,你怎能如此狠心,有了新人转眼就将枳曼抛到脑后了。”
容信微微蹙眉,眼中显出几分不耐烦来,停下脚步道:“四姐,且不说那个杨谷雨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新人’,便单说乔枳曼,我自问也不曾招惹过她,你别说的像我和她有过什么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