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都是用一种昂贵的代价来赎回当年做出的错误的选择。
蓬莱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地方,他只看人们选择的结果。
武状元的精神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转头看向殷薄煊,喉结都滚了滚。
之前一路同行过来的人因为巫焕的几句话下很可能转眼就会变成他的敌人。
若是国舅爷想要废掉他或是杀了他……他当然不可能是国舅爷的对手。
而以国舅爷对夫人浓烈的爱意来看,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救自己的爱人。
几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阴冷。
殷薄煊一双眼睛盯在武状元的身上,眸底透出一片寒光。从一开始的目光紧锁,到现在的将自己整个身子转向他。
殷薄煊想要对武状元下手心思已经愈发明显。
屈于对方强势的压迫,武状元一手握着剑,已经往后退了半步。
珍珠看出殷薄煊的不对劲,立即挡在了殷薄煊的面前。她以自己的身躯为屏障,摇头道:“不可以!”
不能真的杀了武状元。
巫焕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他们几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杀意,自顾揭开了面前的锅盖。
锅里的汤已经咕嘟咕嘟地沸腾,杀好的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去,翻滚出了白色的高汤。
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巫焕的唇角轻巧地勾了勾。
蓬莱终年雨幕,唯独这人间有些暖阳。但暖阳之下,往往潜藏着最肮脏的欲望。
他最喜欢玩弄人心。
人的欲望总是没有穷尽。
要么渴求长命富贵,要么期待长相厮守。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旁人的性命和幸福就算牺牲了,对他们来说也无关紧要。
那么,殷薄煊又会怎么选?
“咳……咳咳……”
就在国舅爷眼底的寒意快要漫出来时,他怀里那个瘦的跟个小猫儿似的姑娘忽然咳了几声。
她的眉头紧锁,也不知道身体是哪里不舒服了,但她就是很难受的样子。
他眼底的风雨在顷刻消散,满目之间只剩下对她的关心和紧张。
“澜澜,哪里难受?听得到我说话吗?”
“澜澜?”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企图通过这么无能的动作来缓解她的痛苦。
而楚星澜依偎在他的怀中,纵然能听得到他们说话,也早已经疲累地睁不开眼睛。
珍珠和武状元对视了一眼,却依然保有对殷薄煊的警惕。
但是楚星澜咳嗽过后,殷薄煊却神奇地没有再将危险的视线对准他们。
他盯着巫焕说道:“已经付出的代价取不回来,就算现在杀了武状元,从前用在他身上的药,也不会重回蓬莱的药坛中。”
他不能杀武状元!
殷薄煊顿了顿,“但是我可以付出更高的代价。”
巫焕一愣,诧异地看了殷薄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