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槿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唯一的反应是略微睁大了些眼眸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就移开目光。
沈碧螺叹了口气:“你快回房间休息休息吧。”说完便拉着走路走的踉踉跄跄的他出了冰库。
但是即使是出了冰库,陆南槿也似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冰库门前,听见沈碧螺这话,陆南槿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沈碧螺:“……”
沈碧螺瞥见他神色有异,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怎么?”
“……我没有房间。”陆南槿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明明应该是清亮的少年音却是哑的不成样子的。
这是沈碧螺来到这个世界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在陆南槿的记忆里,自从母妃死后,房间与床,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
本以为离开皇宫后,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
“你不是一直没空安排我的住处么?”
陆南槿的语气很平淡,毫无情绪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碧螺眼皮跳了跳,心中震惊不已,她上上下下重新扫视了一遍陆南槿。
陆南槿抿着唇低着头毫无反应。
他……
沈碧螺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对不起,前些天……”
算了,不说了。
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
陆南槿身上除了刚才沈碧螺给他披的衣服,全是破破烂烂的粗麻布衣,身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伤口,新的旧的结痂的,疤痕几乎遍布全身,沈碧螺有些不忍直视的移开了眼睛,吩咐丫鬟取来药膏。
“来。”沈碧螺蹲下身来,挽起他的衣袖,拧开药膏,一股清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可见是极好的药膏,沈碧螺寻找着陆南槿胳膊上的伤口,但是陆南槿的伤痕到处都是,沈碧螺打算全部给他抹上了。
可陆南槿却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胳膊,倒退几步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愣在那里的沈碧螺,冷言拒绝道:“不敢劳烦七小姐,脏了小姐的手就不好了。”
尾随在沈碧螺身后的丫鬟们冷眼旁观着,心里都有些不屑,她们打心底瞧不起这位小姐。
明明是她一直对陆少爷不闻不问,现在又装什么好心?
真是虚伪至极。
可是一想到沈碧螺那残忍血腥的手段,谁也不敢说个不是,唯恐下一个被她开刀的就是自己,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在她面前,谁不是只敢低声下气?
沈碧螺轻叹一声,不再勉强陆南槿。她把着药膏递到陆南槿手上,让他自己抹。
看着陆南槿的破衣裳,沈碧螺眼尾抽了抽。
真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沈碧螺又吩咐丫鬟拿来一身素静的衣裳给他。
“小姐。”一个有些面生的小丫鬟拿了一套极简的藏青色长袍,仔细看可以看见衣裳上流动这浅银色的暗纹,低调也带着点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