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往年的各种大会小会上,却从来没人拿劳动服务公司的亏损说事,哪怕大集体这边已经长时间吸血,亏损的数额越来越大。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解决了厂里很多子弟和领导亲属的就业问题,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前任书记赵东升的小儿子,牵涉到很多厂领导的关系和利益,所以哪怕劳动服务公司亏损再严重,也没有哪个领导敢轻易拿大集体说事,说白了,这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就是个用总厂利润合法养有关系的工厂子弟的地方而已,没人真的指望这个公司能赚钱。
至于这个袁学东,也是有点关系靠山的,他其实只有技校的学历,动乱年代是有名的造反派,也就是趁着那个年代搞文斗武斗,渐渐走上领导岗位的,后来随着国家开始平反纠正错误,很多当年靠着造反上位的领导纷纷被打回原形,但依旧有部分人留在了岗位上,而袁学东正是靠着他在大兴市政府当官的舅舅,才得以继续留任的。
三年前红星齿轮厂为了解决厂里大量子弟就业的问题,成立了劳动服务公司大集体,提供资金,设备,场地和技术,之前一直在厂里负责后勤工作的袁学东看上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随即各种跑关系送礼,同时利用自己在市政府舅舅那边的关系给红星厂施压,最终如愿以偿当上了这个经理。
尽管厂里的这些领导也能看的出这袁学东就是个庸才,在劳动服务公司小动作不断,但就是没人敢动他,而且袁学东也不笨,他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给厂领导的子弟和亲属的工资福利都很高,所以厂子连续亏损三年,一年比一年亏的多,他这个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却坐的相当稳,甚至还年年能获得厂里的表彰。
若是以往,以段云的阅历,他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发生什么冲突的,其实段云一两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摸清袁学东和这劳动服务公司的情况,之所以这次突然对袁学东‘开火’,是因为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要这么做!
“袁经理你太激动了。”此时段云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说道:“先说明,我是对事不对人,现如今全厂上下在秦厂长的英明领导下,各车间各科室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生产效率大幅增长,唯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拉了后腿,长期下去的话,会严重影响到咱们厂今年的全年效益,这对秦厂长和其他领导,以及全厂工人这一年的付出而言是不公平的!国家领导人早就提出过,要发动批评和自我批评,深刻揭发领导方面的官僚主义,并规定改正的具体办法,说白了就是发现问题后就要解决问题,然而我现在提出问题你不让我说,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有没有一点党员干部的政治觉悟?还是说你觉得这劳动服务公司不是国家的,是你自己的私人财产么?总厂不能说也不能管!?”
“我没说是我自己的!”袁学东怒道。
论口才袁学东远不是段云的对手,此时的袁学东也是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段云这个毛头小子居然如此狡猾,动不动就搬出秦厂长和国家口号来压制自己,完全占据了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让袁学东无从辩驳。
“段云,这件事等会儿咱们下去再谈,你就不要说了。”此时秦刚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