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淡淡地收回目光,向着程薇提议道:“程师姐,不如我们把那条该死的竹叶青给烤了吃掉吧。”
“好啊!”程薇兴致勃勃地答应道:“反正今日那里也去不了了,谢师兄,劳烦你小心些避开蛇头,把那条小蛇抽筋剥皮,让我和苏师妹给大家烤了来吃。”
谢勉答应一声,自去处理竹叶青。
程薇和苏绵绵说话间,依旧占据着洞中上好的位置,一点要让出地盘让陈子雄更舒服些的意思都没有。
陈玉蓉垂下了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怨毒。
苏绵绵名为绵绵,行事做派和长相也像是个软绵绵的软妹子。可同在卫国,她很清楚,苏绵绵有一副冷酷的心肠。
自她五岁起,她的侍女每年都有人莫名其妙地身亡,以至于苏家再没有家生子敢给她做侍女,每年都要从外面给她高价买进签了死契的侍女供她折腾。
程薇也不是个善茬,看上去侠义爽快,长得也人模人样,自幼修习的却是追踪和暗杀之术,是程家新一辈的女子中的翘楚。
一个习惯了暗杀的女子能有多善良?
她们都喜欢背后诟病她的‘狂风刀法’不雅相,也不晓得瞧瞧自身,长得好看点,一本正经些,就能遮掩住那身皮肉下的龌蹉?
陈玉蓉缓缓地在陈子雄身旁跪坐了下来。她没有抽出生疼得像是要被折断的左手,她握紧陈子雄的手掌,伸出右臂抱住陈子雄,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将左脸贴在了陈子雄的额头上。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陈子雄的额头上开始发烫。
陈玉蓉竭力忍住心中的惊慌,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她不能让无影门和神行宗的人看出陈子雄更多的不妥来。
她低低地在陈子雄的耳边劝慰起来:“八弟,三姐保证你会好起来的,你先睡一睡,熬过了最难受的这几个时辰,等你睡醒了,就不会再痛了。”
说罢,陈玉蓉出手如电,点向陈子雄的睡穴,狭小的山洞里陈子雄的痛呼声一静,山洞外的雨声骤然的大了起来。
陈子雄失力倒在了陈玉蓉的怀中,陈玉蓉趁机抽出红肿的左手,将陈子雄保得更紧些,不让他躺倒在潮湿的地上。
她转眼看向齐昊已经肿胀得透明的双唇和一双通红的眼睛,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中毒了。
陈玉蓉极其遗憾地转头望向洞外的瓢泼大雨,这样的天气,齐师弟伤成了那样,实在没法再张嘴让他出洞去,替陈子雄找寻草药敷在伤口上驱毒了。
只能等雨停了,再做其他打算了。
鹅毛大雪中,黎明的黑水潭显示出了别样的美景。
扑簌簌的雪花融入黑漆漆的潭面上,一闪即逝,二十多丈宽的潭面上升腾起白色的水雾,随着北风不停地飘荡,将潭心岛上的无忧花笼罩在一片恍若仙境的明净中。
白色的无忧花上堆积上了一层白雪,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安馨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隔着潭水遥遥地望着无忧树上盛放的无忧花,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你说,这无忧花真的能治病么?”
南宫翎哑然失笑,他戏谑地问道:“怎的?你不相信飞云门典籍的记载?”
安馨无言以对,昨夜他们来的太晚,她并没有清楚地看见无忧树生长的环境,今日骤然看见,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禁不住有些担心。
黑水潭太大了,一眼望去,简直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