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低声吩咐香莲:“你先去晴朗居跟老夫人禀报今日之事,不能有任何隐瞒,我跟徐妈妈先去芳华园。”
香莲答应一声,先去了晴朗居。
安馨回了家反倒不着急了,跟着徐妈妈一起往芳芳华园走去。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来芳华园。
从二门的垂花门往里走,沿路的景色越来越清幽,花草树木也越来越多。正好是冬季,越是往里走,梅花的清香就越是浓重。
徐妈妈低声对安馨说道:“后院中西边这一路的景致,都是按照世子夫人的心意来规制的,不像东边一路的景致敞亮。”
安馨的眼光闪了闪,武勋人家,靠军功起家,仇家也大多是习武之人,居家之所,最怕的就是能够藏人躲人的地方太多。若是被仇人潜伏进来,连个寻常的搜查都极难彻底,实在是个大忌。
大伯父任由世子夫人如此布置,府中的守护不知要困难多少倍,显然,大伯父对大伯母极是纵容宠溺。
到了芳华园的大门前,两个守门的小丫头,一个往里去报信,一个打开门请了安,迎了安馨进去。
转过了门口的精致的荷塘月色木质影壁,安馨就看见安怀德跪在了正房的门口,听着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对着安馨咧开嘴笑了笑。
安馨见他还能笑,微微放下心来,赶紧挥手示意他拦住报信的小丫头。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秋敏学的声音:“世子夫人明鉴,此事表妹不但没错,反倒是她顾全了飞云门和安家的颜面。”
“我不明白,表哥和表妹何错之有?勇毅侯府都自觉理亏,无颜上门来闹事,安国公府究竟在怕什么?莫非大伯母是想要表妹故意认输?”
“那孙彬武功实在不济,表妹让了他一百一十一招,他都不肯认输,他就是个不知分寸的朽木。”
“连宁平候都警告大家:‘孙彬咎由自取,技不如人,若是他听见了胡说八道的谣传,必要到圣上面前讨要一个说法。’”
“大伯母如何还要让表哥跪在外面,非要让表妹回来瞧见了难堪?”
哦,原来让二哥哥天寒地冻跪在外面来,是为了让她难堪?唔,她若真的是先前的安馨,只怕真要难堪了,可惜她真还不是了。
叶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学哥儿,你处在天胜境有所不知,申国的贵女从来没有跟人舞刀弄剑,还上比武台跟人比武的。”
“馨姐儿如此作为,她以后还怎么做贵女?名声就是女子的脸面和性命,这名声一旦坏了,若她日后无所依傍要如何是好?”
秋敏学和声笑了起来:“大伯母原来是在担心这个。无妨,天胜境随时都愿意庇护表妹,只要你们舍得,表妹就是永远住在天胜境,阿爷和阿爹也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那怎么可以?”叶夫人的声音不满了起来:“馨姐儿是安家人,这里才是她的家,她日后要守的自然是安家的规矩,我不能眼见着她行差踏错置之不理。”
“我也明白,馨姐儿还在飞云门修行,未曾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