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那一天闭眼了,或者是你先战死沙场,这安家要如何?全都落到叶氏的手中,嗯?”
“你若是这点决断都没有,你不配做我安修的儿子,也不配安国公世子之位。你病一病吧,我把安国公之位,直接传给信哥儿,你可愿意?”
“我不会让安家有交到叶氏的手中的危险,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我若不是只剩下你一个儿子,我早就让你带着叶氏去边关,或者让你们死遁,隐姓埋名,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安国公这话说得极重,屋子里响起了‘咚咚咚’好似磕头的声响。
安馨不以为然地闭了闭眼睛,安国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志坚居然还想要求情。
“爹!”安志坚的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你不用激将我,我也明白叶氏不妥,你容我再想想,总要想个妥当的法子,不能让儿子们日后怪罪……”
“哼!”安国公极其不满地哼哼道:“都是借口,你如果下不了手,我替你处置了,让你好做个干手净脚的父亲如何?我不怕日后被子孙们怪罪!”
‘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安馨不想再听下去了。
安家的小麻烦是叶夫人,安家的大麻烦是安志坚,要是连安国公都无法搞定这事,她一个小辈还能如何?她在安家呆的时日又不长,他们要自作孽,她可挡不住。
安馨多少有点灰心。
她没想到安家的祸患来自安家内部,还没等外面的人来算计,安家的人自己就拎不清家里的这点事。这是安家人少,换成是大家族人多,利益纠葛又该要怎么办?
没等安馨飞身掠走,安志坚的声音响了起来:“爹,我先把外面的枝丫的清理干净,叶氏没有了臂膀,她留在后院,还能有什么大事?”
安馨转头就走。
大伯父心慈手软,愚不可及。
就她所知的邹侍郎和郭侍郎,这两人一人是礼部左侍郎,一个是吏部右侍郎,大伯父说得轻巧要清理干净,他一个武将,如何去对付这些文臣?
以安志坚优柔寡断的性子,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安馨决定了,等安怀德的婚事一过,她就回飞云门,没大事她不会再回来。安家的浑水她不想再蹚了。
最多,等安家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想办法让安怀德和安怀信一家假死脱身,逃过灭门之祸算数。
子不教父之过。
安志坚变成这个样子,他纵着叶夫人祸乱安家,安国公和樊夫人难道就没有半分责任?她明明白白示警了,他们也发现了端倪,没法保全安家,她也只能徒叹奈何?
她若是胆敢出手对付叶夫人,她的大伯父只怕要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跟她拼命。他们心甘情愿要为叶夫人送命,她又何苦非要保全他们的性命。
人贵自救,她又没打算要做圣母。
安馨转头去了芳华园,熟门熟路地去到了叶夫人寝房的南窗下,刚刚撑开了阵法,便听见莫妈妈的声音:“夫人,夜深了,早些歇了吧。”
“哎,”叶夫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你别老是催,就让我安心绣完最后这一点,最多明日晚上就能完工,初一一早你就能给他送去。”
“他既然费心安排好了外面的事情,又答应了日后收德哥儿为义子,我就算是熬个通宵,也要把这件大氅给他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