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计博容上前几步,在辛啸天的身旁站定,恭敬地对宣明帝行礼道:“皇上,辛啸天危言耸听,一直在阻止验证玉佩上的系绳,颜色是不是明黄色。”
“我很确信,我给小妾的玉佩系绳,是用黑褐色的丝线编织而成,若是从系绳验出玉佩非辛啸天所有,我们何必让他牵着鼻子走,让他用莫须有猜测,诽谤皇后......”
太后抬起手,止住计博容说下去。
太后的侍女把温水端来了,太后把紧握在手中的玉佩,连同系绳一起丢了进去。太后转头看向宣明帝,格外温和地问道:“皇上,先前辛啸天说了要等一刻钟。等待的时候,让这迕逆的宫女喝杯暖窠里的温水,验证一番如何?”
“是与不是,不过是喝一杯温水而已,两相不误可好?”
喜梅殿中落针可闻。
宫外传来“噼啪”的击打声,刚才打碎水杯被拖出去宫女模糊不清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为温暖的喜梅殿平添了一分寒意。
宣明帝的目光再度停留在暖窠上,闻言挥了挥手,沉声答应道:“朕准了。”
那宫女用力挣扎起来,两个握住她肩膀的内侍被她甩开,宫女向着不远处放置暖窠的桌子奔去。
卫皇的目光眯缝起来,皇后宫里的人把他当成是傻瓜了,胆敢一再抗旨?
他低声喝道:“值守供奉何在?”
宣明帝声音一落,“砰”一声重响,那宫女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挣扎着向前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半臂之遥,放着暖窠的长方几。
卫皇冷冰冰的声音阴沉地响起来,“暖窠若是碎了,雪梅宫片甲不留。”
皇后心惊肉跳地伸手捂住了胸口,不敢置信地悲声叫道:“皇上?!”
皇后悲伤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扑簌簌从小鹿般的大眼中流淌出来。宣明帝却看也没看一眼皇后。事到如今,不管孰是孰非,他想要看结果。
若是宫女真死了,不管他先前有没有喝过暖窠中的温水,皇后要他死的嫌疑都极大。
是计朝宗想要他的命吗?
计家怎么敢!
那宫女颓然地放下手,不停地张开嘴状若疯狂地呼喊着,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一枚圆溜溜的精铁珠子,从宫女的背上滚下来,皇家供奉一出手,点住了宫女的哑穴,也让宫女再也爬不起身来,只能任人宰割。
太后差点憋不住要笑了。
计雪梅内有皇帝为她遮风挡雨,外有计朝宗替她保驾护航,后宫有那么多嫔妃,奈何皇帝是个不中用的,登基后这么多年,一个子嗣都没生出来,皇后的位置坚如磐石。
连她这个太后,在先帝驾崩后也识趣得很,从来没有为难过皇后,更没有怂恿那个嫔妃跟皇后斗法。
皇后连同皇后身旁的人在宫中没有对手,都没经历过宫斗。到了想要暗害皇帝的时候,行事真是漏洞百出,伎俩简单粗陋得不堪入目。
她穷尽二十年的时光,呵呵,终于把皇后养废了。
关键时刻只晓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