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沉默地坐在书房中,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叠纸笺,独自研磨,提笔在信纸上写写画画,不吃不喝殚精竭虑地思考对策。
一直等到了定远侯世子汪正豪回府,进了外书房跟他禀报,英王果真安然回京进宫,朝堂上安宁侯出人意料地提及,从抓获的奸细身上收出密信。
已经大臣公开怀疑是安家通敌卖国,陷害英王独揽兵权,图谋不轨。提议召回安国公自辩,让诚王接掌兵权的大臣不在少数。
汪正豪喜形于色,无视定远侯难看的脸色,忍不住欢喜道:“爹,这个消息真是来的巧了,这个奸细一出,不用我们的人出力,王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兵权握到手中。”
“英王已经废了,福王无法服众,其他两个王爷出不来,剩下的只有妹夫......”
“住口!”定远侯打断儿子武断的推测,轻缓的把‘汪正兴’回府的消息说了,在汪正豪不敢置信的惊愕中,对汪正豪低声说道:“我跟你三弟既有了约定,且看他半月之内如何作为。”
定远侯说完这些,从笔架上拿起狼毫,开始伏案疾书,他飞快地写完一张信纸,递给坐在对面的汪正豪细看,又埋头继续写第二张。
父子俩一个写一个看,待定远侯沉默的写完三张罢手,汪正豪仔细地看完最后一张,对着定远侯点头道:“就按三弟说的办,三弟既然回来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该要好生关照,不能让他触犯了京中的禁忌。”
汪正豪边说边就着定远侯点燃的蜡烛,把刚刚看过的三张信纸全都点燃烧毁,又帮着定远侯把书桌上的其他写过字的纸张全都烧毁了,方才一起起身出了书房。
父子两人在外书房的院子外分手,定远侯回内院之前,多吩咐了汪正豪一句:“记得跟你三弟说,我等着听他的好消息。”
汪正豪答应一声,独自去找‘汪正兴’。
两人都没有看见,在他们身后的暗影处,有黑影微微闪动,转瞬间又平静下来。
定远侯回了内院便病倒在床,祝夫人请了御医来府中诊病,御医诊断出定远侯怒急攻心,肝火太旺,不宜饮食不周再受刺激,宜服药静养留在府中养病。
御医开了药方出了定远侯府,定远侯被‘汪正兴’忤逆不孝,气得茶饭不思,生病在床卧床不起的消息不胫而走。
定远侯上书告病,再没上朝参与朝政。
‘汪正兴’顶着忤逆不孝的名声,旁若无人在京中呼朋引伴四处游玩,恨不得把过去两年没有玩过的旧玩意新游戏全都玩耍一遍。
汪正兴原本在京中权贵子弟中,便是出了名的为人仗义豪爽不拘小节,跟众人最是能打成一片。此番回京,他成了先天高手之余,更是手面豪阔挥金如土,性情也比从前更张扬,取乐游玩之时经常跟人争风吃醋,寻衅打架招惹是非。
每一次出事,汪正豪都会及时出现,当众拧着‘汪正兴’的耳朵,把‘汪正兴’从各种麻烦中拖出来,招摇过市带回府中,用家法严加惩处。
也就五天时日,定远侯忍无可忍,抱病上书朝廷,要让‘汪正兴’上前线杀敌报效朝廷。‘汪正兴’收到消息,一路从盛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中,痛哭流涕地回了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