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迪国军队令行禁止,带着受了重伤生死不明的叫阵将领,潮水般退走。
夏德天没有下令卫国军队乘势追击,他放开手中紧握的长弓转到右手,再次高举左手拳头,让天空中盘旋的驯鹰再度落下。
等他从驯鹰的脚下拆出密信,仔细看过三遍之后,用力忍住心中的喜悦。对密切留意他神情的周玄奇和三个师兄低声传音入密道:“三师兄不用去盛京城了,自有人替我们对付安家。”
“今日我跟大供奉一起联手,把霍迪国叫阵的将领射杀于马下,逼退霍迪国大军,此乃大胜!整军三日,三日后,出关杀敌收服失地。”
卓不凡当即振臂高呼,让饱含内力的声音响彻城墙内外:“德王一箭射落敌将,逼退敌军,德王威武!德王威武!!”
有卓不凡带头,城墙上有人跟着他一起振臂高呼:“德王威武!”
三声过后,城墙下也有人跟着惊喜地欢呼起来:“德王威武!德王威武!!”
欢声雷动。
“德王威武”的声音震彻云霄,笼罩在卫国军队中的颓然气息开始消散,连在关中督促接收补给的留国公陆丰,听见声音都兴奋地放下手中的事务,策马飞奔向北城墙,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
卫国军队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扭转局势,关键时刻德王以一己之力,已然力挽狂澜了吗?
跟崔陵关内的振奋激昂不同,霍迪国营地中军统帅的大帐中,忠国公世子元天佑捏紧拳头,“砰”一声,一拳砸在面前的长案上,让下方高声议论纷纷的将领,不约而同一起闭上嘴巴,转身看向他。
元天佑冰冷着脸庞,缓缓地扫视左右两侧站立的将领,沉声下令道:“大军午夜拔营,留下的五万人马,至少给我拖住崔陵关的德王十日。”
他的目光落在四十出头的忠勇伯米德辉身上,毋庸置疑下令道:“忠勇伯,你留下。”
“忠勇伯若能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待忠勇伯回来,我给伯爷记功。忠勇伯若坏了大事,那便是霍迪国的罪人? 还是不要再来见我得好。”
崔陵关有五十万大军? 元天佑要忠勇伯用五万人马拖住德王十天? 分明是要忠勇伯去送死。
忠勇伯米德辉却淡定地出列? 拱手抱拳了行个军礼,简单而镇定地答应道:“遵令!”
他跟已然投诚申国安国公的冠军侯,定南侯和安西候私交甚好,他心知肚明元天佑是不放心他? 明晃晃地在设陷他? 可军令如山他身在其中没有违抗军令的道理。
元天佑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从米德辉的身上移开? 再度转向其他将领? 只见麾下众将都屏息静气? 没有了刚才的愤懑不平。
他淡定地收回目光落在面前长案上,大军向西围剿诚王的军令来得太突然了? 别说是其他将领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愿意放弃崔陵关撤军向西去围堵诚王。
一来,兵力调动要越过申国东路军的防线? 他们开始围堵诚王之时,极有可能会遭遇申国东路军从背后攻击? 随明怀? 随明治和乔鸿永都不是好相与的,他担心两面受敌? 占不到便宜。
二来,他们已经把卫军赶回了崔陵关? 卫军已然失去了斗志,只要把德王拖在崔陵关,便能从其他地方伺机突破卫国边境,攻城略地建立功勋,比去围剿诚王要容易得多。
可是军令不可违。
他也相信以他的父亲的英明果决,不会不明白他带着军队长途奔袭极容易被人所趁......若是他能成为奇兵,出人意料地再把诚王给击溃了,甚至活捉了诚王,这场战事就到了反败为胜的转折点。
至少能让霍迪国拥有跟卫国和申国议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