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乔毓明羡慕地说道:“我也想要有这样的重孙子。是住在你府上的宋先生教他们的易容术吗?听说牛轲廉是安掌门在半路上捡到的孤儿?”
他这话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极其笃定。
“天底下,没有比牛轲廉更幸运的孤儿了。”乔毓明感慨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了,你孙女儿成了飞云门掌门,你何不带着安家去飞云门享福,何必还留在申国,趟申国的浑水,让儿孙在前线拼命,让自己受伤?”
安修笑而不语。
乔毓明着急了,又连声呛声咳嗽起来,他边咳边问道:“你说呀!这有什么说不得的,难不成我还能害你,为难你的孙女儿吗?!”
安修收敛了笑容,坦诚地对乔毓明说道:“你都不会为难我孙女儿,我又如何肯去为难她呢?”
“她有今日的造化,从头到尾,安家没有出过一分力,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去坐享其成,给她多添麻烦?”
“安家的子孙若是有本事,自己也走到她的面前。若是没有那个本事,在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多拿多得了多少,早晚都会加倍的还回去。”
“凡事量力而行,德不配位必有祸殃。”
安修意味深长地说道:“到了我们这把年纪,难道还看不透,儿孙自有儿孙福吗?”
乔毓明脸色变幻,他明白刚才的两个孩子,为何会突然出现了。
他边咳边盯着安修想了许久,待勉强压制住咳嗽,到底还是不肯罢休地叹息道:“道理我明白,可我手中的牌太少了。唯一的苗子,一定不能轻易地放弃。”
“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一回。”
话说到这里,这个忙不帮也是不行了。安修了然的点头道:“你既信得过我,认送到我这里便不要再多过问了。日后孩子是否有造化,他长大后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他知道真相后是否还肯认祖归宗,你我都不要再操心。”
“你羡慕我有一个神仙孙女儿,何不也学一学我,让他去找自己的造化?”
乔毓明第三次猛烈地咳嗽起来,安修忍痛安静地等待乔毓明的决定,并没有改变条件的一丝。待乔毓明重新止住咳嗽,他气息低落地长叹一声,点头答应安修道:“我今夜就把他送过来,出了我的手,往后我不再问他的消息。”
“你我凭藉军功起家,我就不信了,凭老子的血脉还不能有个能出人头地的后代。我跟老天赌定了!”
说罢,他仰头看向房梁出,提声说道:“敢问周管事何在?还请让老朽的护卫进来,护送老朽回府。”
两盏茶后,乔毓明被护卫抬着椅子出了安修的寝房。等他们走了,周怀安施施然进房来,先替安修倒水润喉,再替安修施针疏通经络。
他一边行针,一边极其难得的对安修劝解道:“神仙门派跟世俗朝廷,到底还是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