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孟宪华被江流请去花厅,一见满身是血的女儿,霎时冷了脸:“谁干的!谁干的!”
“今日前堂来往的人马,可不仅是江奉世家,贵千金已是打错了主意。督座重义,略施小惩,您老可别再乱了分寸。”不必江流说,孟宪华也知道今日便是搭上这条命,恐怕也讨不出什么说法。
叫人上前扶着孟良玉,一双老眼皮肉下垂,拧皱着看向正给他斟茶的江流:“今日你雍府势强,可天道轮回,总有转过来的一天!”
茶已经溢满了桌面,浸湿了孟宪华袖口,江流将茶壶向桌旁一放:“江北三地,督军府就是天道!”
孟宪华一甩满袖的茶水,黑着脸离开了督军府。
“从早到晚,没一刻消停时候。”
江流刚说完,下人便走进厅内道:“江管家,外省的几位客到了。”
雍肃气色餍足的去了前堂,刚落座便见到其他三家家主。
“七叔。”苏娘笑盈盈的起身,“我还以为自己来早了,原来是主人家公务繁忙,来得晚了!”
“属你嘴滑!”雍肃笑道。
“见过七叔。”易明章,沈青峰两人躬身一揖,面色恭敬。
“一家人不必多礼,坐;阿业呢?”
沈青峰叹了口气,一脸的怒其不争。
苏嘉人坐在雍肃一旁笑道:“二哥的性子,七叔也不管管!可别哪日将大哥也带坏了!”苏娘笑的轻俏,桃眼圆唇,如水芙蓉一般。
“阿业那身子,既主不了家业的,放纵点倒也无妨。”雍肃笑着放下茶盏,年近四十的脸上满是风沙吹打的粗粝,毕竟是终日征战杀伐,踩着人血夺生路的人,笑容逼出的皱纹里浸着沧桑。
“鄘儿就在后堂,你不去瞧瞧?”
苏嘉人一向巧探人意,露出小女儿娇俏来:“今日这么忙,只怕莲卿没空儿!”说是这么说,但此时心里想着的,确实是孟良鄘那张忧悒清远的脸。
这边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几道雄浑的男声,“恭喜雍督军连夺三城!”
“雍兄用兵如神,真是睥睨纵横,深谙六韬三略,兵家之道啊!”
雍肃起身相迎:“德薄能鲜,承蒙诸位谬赞!”
“这几位是?”
苏嘉人看着面前金丝长褂,满身富态的胖子,正要回答,便见他摘了虎皮毡帽,笑眯眯的说道:“这位一定是苏娘了!那这两位?”
三地最大的青帮头子淡淡道:“沈氏商行沈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