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洪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几乎是将人架上了台阶:“诶呦我的祖宗,你就别给我找茬了,快去劝劝吧!”
到了门口,元洪清了清嗓子道:“督座,孟老板来了。”
里面没说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孟良鄘抬步走了进去:“义父。”
雍肃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目光又落在手中的书上。
“义父这是在看什么书?讲的什么?”孟良鄘缓步走到他跟前儿,站在一侧问道。
雍肃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随手从旁边拿来装样子的,被他一问,倒看进去了几个字:“宋定伯捉鬼。”
“搜神记?”孟良鄘一阵轻笑。
“笑什么?”雍肃本就烦闷,见他这样意有所指的笑,更添了几分燥热。
孟良鄘站在对面伸手将书扯了出来,放到一旁:“义父从不看这样的鬼神志怪,今天怎么反了性?”
“你现在愈发没有规矩了。”雍肃向后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孟良鄘的衣服,冷冷道:“穿的这样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结婚。”
“这还是上个月义父新给我做的衣服,这袖口一小截白腊梅,可是苏蜀两州的绣娘,熬了十几日才绣出来的,我一直没舍得穿。”孟良鄘将袖口翻过来,笑道:“还是双面绣,极考验绣工的。”
“又不是供不起,给你就穿。”雍肃没好气的说道。
孟良鄘淡笑:“义父可是气消了?”
“三爷去迎亲了,前堂客都满了,我这一路过来,连府外都挤得水泄不通;这么多宾客,这会儿就江管家一个人在那照应,您不出去岂不让人议论!”
雍肃皱了皱眉,缓缓起身向外走去,孟良鄘见他听劝,便伸手拉住了他军装袖口:“义父等等。”
“又怎么了?”雍肃停住脚步,转头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孟良鄘扯着他的袖子抬起来:“大喜之日,一身戎装可不好看。元洪早给义父准备好了,不如去换一套。”
“拿来。”雍肃不耐的转身又回了书房。
门外的元洪立刻端着衣服进来,递给了孟良鄘,临走的时候还暗暗比了个大拇指,悄声道:“还得是你啊。”
荣熹在府内拜别张氏,这么多年,张氏待她不亲不疏,虽无厚爱,但也无过分薄待;自张忱生暴毙后,又是掏心窝子的对她,不能不生出几分真情来。
“女儿拜别母亲。”
“小婿拜别岳母。”
张氏擦着泪,上前将两人一同扶起来,嘱咐雍贤道:“你是看着熹儿长大的,我相信你不会薄待她;但咱们两家的过往,终究是个坎儿,你得好好护着她,别让旁人欺负了去。”
雍贤抿了抿唇,拱手道:“岳母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北地便无人能欺熹儿。”
“好,好。”张氏点了点头,又挥泪道:“走吧,别误了吉时。”
“母亲!”荣熹五分真心的哭了起来,嫁人若是不哭,是要被耻笑的。
雍贤将荣熹救下来的当日,就曾送过几十箱子聘礼。
荣熹自己也没想到,这次迎亲,他又抬了整整九十九箱金银玉器,加上十几个匣子的庄子地契,便是当日雍伽嫁进荣王府,也未曾给雍家下过这么厚的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