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章自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宋清鸾的衣袖中,确实有一柄已经没了刀鞘的匕首。
他始终愿意相信,她是被逼无奈的。
“先生?在想什么?”宋清鸾转过身,见易明章怔怔的盯着她的手背出着神,不由关切的问道。
易明章从抽屉里拿出一柄短刀:“这是你那日掉落的,看样子,这短刀你已经用了许多年了,特意收起来,等醒了给你。”
“谢谢。”宋清鸾接过,知道这是自己那日藏在袖子里的。
若不是玄杀阻拦,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易明章。
她不知道玄杀是怎么看出来她的杀意,还没反应过来,一锥子就扎进了她的小腹。
而她那个时候,正挣扎于要不要对易明章下手。
易明章笑道:“跟我有什么客气的。”
他是希望听到更多解释的,哪怕一句敷衍,他听着也觉得是一份安慰。
除夕刚过,各家各户都开始相互拜年。
一大早起来,雍贤就先穿好了衣服,帮着荣熹一件件的套上,生怕她扯动裂开伤口。
“夫人,过年好。”雍贤起身,像模像样的一揖。
“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我要新岁贺礼?”荣熹娇俏的哼了一声,耍赖不肯给。
雍贤坐到她身侧,笑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你怎么还耍赖的!年都拜了,难道不想掏银子?”
“那可不行!”雍贤作势就要吩咐下人,“那就把关东糖都拿出去,夫人牙不好吃不了!”
“别别别啊!”荣熹赶紧按下他的手臂,“不就是银子嘛!我给你还不行吗!”
说罢从枕头下拿出藏了许久的小荷包,冷哼一声,拍到雍贤怀里:“没想到,今年第一个荷包,先给你了!”
“家里的小孩子还没有呢!”
雍贤欢欢喜喜的打开,见是两股头发,用红绳规整的绑着。
他缓缓拿了起来,声音极其温缓:“熹儿,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荣熹指了指荷包上的鸳鸯,“三叔,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生同衾,死同穴!”
“好。”雍贤将那缕头发重新放入荷包。
“我的都送完了,三叔,你的呢!”荣熹哼哼着,将手一摊。
雍贤靠在床头边沿:“你可还没给我拜年呢!”
荣熹起身,她自幼受的教导,便是像这样钟鸣鼎食,规矩繁缛的高门显贵,每每新年,家中所有人都要给家主问安的。
她笑着,毫无犹疑的就要下拜,被雍贤一把托住:“谁叫你行礼了!”
脸上透着几分不悦:“坐下!以后不许再行礼了,你是我的夫人。”
“现在是民国了,这些老规矩,以后就都免了。”雍贤扶着她,动作极其轻柔。
“有没有牵动伤口?”
“没有,看你紧张的,我又不是泥人儿,难不成一碰还能碎了?”荣熹娇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