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一掌落下,茶杯内的滚烫带着热气洒落桌面,江元清兄妹吓得直缩脖子,脸上更是面无血色。
“前有南越州数月大雨,致百姓良田颗粒无收;后有国库粮仓未满,当今天下多少百姓食不果腹,世子县主当真奢侈,为了一坛寒潭水从汝南千里迢迢送至京城,如此奢靡之举,当真是令人咋舌。”君墨染冷冷道。
江元清兄妹汗流至踵的低下头,“王,王爷恕罪,元清罪该万死。”
“前阵子父皇才收到汝南郡王的增饷折子,也不知户部是怎么管的,依本王看汝南应该不缺饷钱才是,还是说汝南郡王意在欺君?”
“王,王爷,不是——”江元卉急忙的解释,还未说话就被君墨染打断。
“这些话,两位还是留给父皇听吧,天色已晚,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说错话,为难的是汝南郡王。”
君墨染食指微摆,江元清兄妹二人被流沙和暗影拖着离开凉亭。
“呼——”
“终于走了。”顾雪衣沉沉地舒了口气。
君墨染倒了两杯寒潭香,一杯给了沈书闲,一杯留给自己,随后才问道:“姑姑看中他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江元清。
顾雪衣一脸生无可恋的点头,她虽身份尊贵,却并不好婚嫁,不是没人求娶,而是求娶之人母亲看不上,而母亲想要结两姓之好的人家又不敢娶,这边是皇家女的悲哀。
皇家女说的好听金枝玉叶,但也看人,像顾雪衣这种,皇帝是舅舅,母亲是公主,又深得圣心的,娶回家就相当于供了一个祖宗,豪门贵胄担心伺候不了,门户太低又配不上。
她虽常念叨着要嫁给温祁,却也知道母亲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平常也就嘴上说说,并不抱有希望。
刚及笄那会儿,母亲想着她年纪还小,且也没看到合适的,便未此事放在心上,这一晃她就十七了,过完年便要十八,再不婚嫁,可就是老姑娘了。
这不,趁着年下宫宴,各地官员回京参加宴会,其中便有不少青年才俊,于是便想借此机会一一相看。
顾雪衣愁眉苦脸的叹气,“娘亲也真是的,表哥比我大三岁她不着急,非得逮着我去相看,若遇上个称心如意的也就罢了,偏碰上这个江元清,不是我眼光高,是他真的入不了眼。”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自然不同。”
“表哥你就别兴灾惹祸了,偷偷告诉你,汝南郡王的胃口可是大的很,不仅盯上了我,还包括——”顾雪衣意味深长的冲君墨染眨了眨眼。
“表哥,方才那个江元卉你也见过,觉得如何?正妃嘛,肯定是配不上的,侧妃倒是绰绰有余,不过以汝南郡王的身份,肯定不会让女儿当妾室,你可当心着点。”
“啪!”沈书闲手一滑,酒杯倏然落在地面。
“怎么了?”君墨染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好在酒是温的,并未烫伤。
沈书闲失神的抽回手,后知后觉道:“没,没什么,手滑了。”
“沈神医,你可有兴趣做我表嫂?”顾雪衣促狭一笑。
沈书闲讪笑着回答:“郡主说笑了,我暂无婚嫁打算。”
顾雪衣不相信的看着二人,“你既然不喜欢我表哥,那为何暗香会在你身边,莫非你们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咳咳!”君墨染瞪了她一眼,顾雪衣悻悻闭嘴。
“你很吵!”君墨染再次道,很明显这句话是针对顾雪衣。
顾雪衣怒不敢言,只能愤愤的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