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天,众人吃了酒便有些燥热,瞧着桌子上的饭菜都吃的差不多了,苏凝便和姚杏花起身收拾着桌子。
“苏凝啊,望你们日后能好好过日子,孝敬长辈,咱们陈家村可容不下那等子不孝子孙。”陈田吃了几杯酒,便有些醉了。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意思了,林守仁瞥了一眼夫妻二人。
陈弘文瞧着自家爹吃醉了酒胡言乱语,便起身走了过去,扶着陈田道:“爹,您醉了,我扶您回去吧!”
谁知,陈田一把推开大儿子的手,嚷嚷着:“我没醉,永生——”他猛的打了一个酒嗝,指着陈永生,“你,你过来——”
苏凝蹙着眉头,上前一步拉着陈永生的胳膊,不想让他过去,生怕出了什么事儿。
陈永生低头示意拍了拍她的手,朝着陈田走了过去:“里正,您想说什么?”
众人纷纷看着,陈保贵则是起身挡在二人之间。
“老四啊,里正喝醉了,你就甭杵在这儿,快去招呼旁人吧。”陈保贵生怕陈田将陈永生的事情这个时候给捅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
陈田一手拍着陈保贵的肩膀,很是怜悯:“保贵,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这老四虽不是你亲生,但养育之恩大过天,你们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们若是不孝顺你,我——”
陈田拍着自己的胸脯,恍惚的指着陈永生,“我陈田第一个饶不了他!”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保贵,里正这话可当真?”
“我爹吃醉了,当不得真,各位叔伯,我先带我爹回去了。”陈弘文简直头疼,爹向来酒量极好,怎么今儿就醉了?还给永生哥添堵。
“我没醉,没醉,保贵,你说说,永生是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亲口对我说——嗝”陈田又是一个酒嗝,熏得陈保贵蹙起了眉头。
陈保贵抬眸盯着眼前喝醉的陈田,心里十分怨恨,但谁让他是里正,根本就得罪不了,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道:“老四、老四确实不是我们亲生的,是我们捡回来的。”
“怎么会这样?”几位村里的长辈听了这话,望着陈永生和陈保贵,瞧着二人长得确实不像,忽的开口,“保贵啊,那你为何将他上了咱们陈氏族谱,这可是对祖先不敬。”
“保贵,你糊涂啊!”
陈保贵想投河的心都有了,他今日来是想趁此机会让村里的几个长辈和苏清河帮着联名做保,好让老三能进京考取秀才。
可谁曾想,陈田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原本以为告诉了陈田这件事情,会取得他的同情,帮着压制陈永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副局面。
“我——”陈保贵一手捂着脸颊,声音哽咽。
大周氏瞧着自家老头子被众人逼成这副模样,从另外一桌走了过来,挡着众人的面嚷嚷:“咋地,我们一番好心不想让他饿死,你们倒还反过来指责我们,我们老两口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成人,让他娶妻生子,我们容易吗?”
“爹、娘!”陈富生擦了擦嘴上的油水,一下子跪在二老的面前,“你们二老放心,将来我们三兄弟定然好好孝敬爹娘,这陈永生咱们就当白养了一场。”
张广白瞧着这场闹剧,心中不悦,今儿是自己徒弟入住新屋的好日子,又是带着友人来买西瓜的,怎么能被这一群人给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