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神医眉梢一挑,正襟危坐,面上依然是那副老神仙的模样:“乱说什么?老人家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为他诊治?”
赶在他开口之前,乔之如又追加了一句:“别说什么不想和官宦之家有所牵连,我坐在这里,你这句话就太打脸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有这样一个小师妹,着实是有些无可奈何。
静默了片刻,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不答反问:“你嫁给宁九天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乔之如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被提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她很快就做了回答:“他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时怒时喜,完全让人看不透。并且他心思缜密,手段很辣,是个十足可怕的对手。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给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
她比任何人都想和宁九天划清界限,偏偏她现在的身份,是最没有可能和他划清界限的。
这样一个悲哀的状态,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鬼手神医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反应,继续有条不紊的发问:“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他的对手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一句话好似醍醐灌顶一般的让乔之如清醒了过来。
鬼手神医并不是单纯因为宁九天的身份拒绝为他诊治,而是知道宁九天究竟为何患有头疾。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即来了兴趣:“你知道他如何患上头疾的?”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异常严肃的看着她:“丫头,听老人家一句话,这件事你不要深究,更不要好奇。听我的,让苏珂不要再打扰百草阁,彻底断了让百草阁为宁九天诊治的心!”
平日里鬼手神医大多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纵然偶尔露出仙风道骨的神态让人敬服,却也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神色。
对上他的眼睛,乔之如很清楚,他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认真的交代自己要怎样处理这件事。
她天生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此时心里更好似开了的油锅一样,不自觉的想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对宁九天下手。
要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监国的位置,可见他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强硬。并且皇帝对他也是信任有加,如此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劲的仇敌?
难不成……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成型的时候,让她的一颗心脏都砰砰乱跳了起来:“不可能,他不过是一个断了子孙缘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被忌惮?”
鬼手神医轻哼了一声:“断没断子孙缘又如何?历史上像他这种权倾朝野,把持朝政的人会少吗?能登上皇位的人更不是傻子,怎么会允许自己身边有这样一只猛虎?”
是啊,高处不胜寒。
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人,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下得了手,何况只是一个肱股之臣?
乔之如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再联想到之前嫁入监国府的女子一一被杀掉扔出去,是否也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一脸呆傻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嘴里才喃喃的说道:“我怎么突然觉得,我命不久矣。”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这种人,有的活呢。”
嬉笑的语调让乔之如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老头,你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
鬼手神医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张脸上写满了纠结:“老人家我也算见识广博了,这奥斯卡是什么?”
“是演戏高手的最佳褒奖,说的就是你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