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云琴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喘着气,“玉瑶,快请主子离开。”
“庶福晋,您不是盼着主子来看您的吗?”玉瑶哽咽道,“主子来了,您却要赶他走,那您怎么办?”
“我死不了”,伴随着咳嗽声,李云琴声音都有些沙哑,“我本以为自己活不了了,能在死之前见主子一面,我心满意足。”
“庶福晋”,玉瑶哭得更狠了,一旁看着的玉树突然觉得自己鼻子发酸,也跟着掉下泪来。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快让主子离开”,咳嗽声断断续续,四爷瞧着听着,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这种感觉是他这些年前所未有的,他拍拍李云琴,“莫说了,爷不会抛下你的。”
李云琴回头,面上满是斑斑泪痕,“主子,妾求您了,您快离开这屋,您若是有事儿,妾万死难咎其责。”
她的哭相其实并不好看,没有梨花带雨,也没有楚楚动人,反倒是脸红得泛着不正常的颜色,泪水稀里哗啦在脸上滑落,她也没有拿帕子擦,只是眼中带着哀求,看着胤禛。
四爷叹口气,最终妥协地起身,“罢了,罢了,爷听你的,不让你为难。”
听到他这么说,李云琴嘴角一咧,笑了一下,随即背过身,“妾这憔悴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四爷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屋内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这两个奴才,杖四十!”
李云琴听到,指了指外面,小声对玉瑶说了几句,就见玉瑶不乐意地直撇嘴,“庶福晋,他们都那样对您了,您怎么还能饶了他们,您也太心善了。”
“四十板子下去命都没了,虽说他们狗眼看人低,到底也是宫中常事,撵到别处就是了。”
玉瑶还是不乐意,到底是主子的命令,还是听话地去做了。
她离开,李云琴眸色沉了下,她心善吗?
不!如果她心善,真能以德报怨,就不会这样对尚兰,她留着那两人的命,不过是想看看,能否通过他人的感激换取一些功德值罢了,那样的小人物,即便留了他们的命,于她也无任何伤害,但倘若是真的能往后对她可能有大的影响,她一定不会放虎归山!
太医很快就来了,满头大汗,可见是急匆匆走来的,苏培盛小心陪在一旁,等着有了结果好去向主子爷回话。
但结果并不乐观,老太医摸摸胡须,神色纠结,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讲。
一手造成这样结果的李云琴很清楚自己脉象,她抿抿唇,“刘太医,你实话实说就是,我能受住。”
“那老臣就直言不讳了,庶福晋的脉象不大好,您受了风寒,又拖了太久,如今寒气入体,已然气脉虚弱,没个两年时间调养,怕是难痊愈。”
看看李云琴,他迟疑下又道,“您如今的身子,怕是养好身子前,子嗣上会艰难些。”
“那刘太医,庶福晋的身子如果养好了,这子嗣上”,听到这样的消息,苏培盛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宋格格刚小产了,主子爷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转头儿这边儿又这样,他不禁觉得头大。
“这个倒是没有影响,只要庶福晋身子调养好了,往后就无碍了。”
苏培盛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有希望就成。
送走刘太医,苏培盛陪着笑同玉瑶、玉树说了几句,转头往书房走时,脚步却有些沉重,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他都不敢进去。
“苏公公,您站在这儿做什么?”
伺候四爷的小苏哈长顺有些疑惑,刚一问,就见苏培盛给他使眼色,然而已经晚了,里面传来四爷平静无波的声音,“苏培盛,还不滚进来?杵在那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