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全族都被杀了,我爹娘尸骨早就化成了灰,根本没住在这里面。”
沈清柠听着,心口泛冷,她能体会谢景行的心境。
谢景行再次转身,看向层层的牌位,目光深浓:“小时候,在永安王府内,我们家静心厅内就是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
“我要是淘气,犯了错误,爹总会罚我跪在那里静心思考。”
“可每次,我都是躺在拜垫上睡着了。”
谢景行讲着,沈清柠静静听着,她深深的体会到谢景行身为永安王府的世子,曾经的美好光景。
可惜在之后,都如流沙一样,飘散了。
等谢景行说完,沈清柠已抱上他的腰身:“相公,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安王府没了,可你有我们新的家园。”
“新的家园里有我、有亲人、朋友、兄弟,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相公,你会一直幸福下去。”
听见沈清柠说的,谢景行的脸色呈现了舒暖的笑容。
他缓缓转身,将沈清柠搂入怀中:“嗯,清柠,是你给了我一切,还记得我说的吗,该带你来认识他们了,他们肯定也十分想见你。”
沈清柠这才反应过来,谢景行所谓的他们,指的是永安王府的列祖列宗,还有他的爹娘。
正在想着,谢景行已退离了身子,走到前端的桌案上,翻开永安王府的家录。
拿起在旁的毛笔,打开一个精致雕工的圆盒子,里端竟是烫金的墨汁。
随后,谢景行用烫金的墨汁将沈清柠的名字写在了家录中。
沈清柠在旁看着,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古代,男人对女人的一种肯定,在列祖列宗的面前,生死相依的印证。
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并不在意这些,可现在却也是感动的。
谢景行写完后,放下毛笔,拿起在旁的香点燃,唤她过来:“清柠,来,给祖宗、爹和娘上香。”
“嗯,”沈清柠应了一声,到他身边接过香,两人并排站立,又同时落下膝盖,跪在拜垫上,举香过头顶,鞠了三个躬。
起身后,谢景行目光炯炯:“爹,娘,我带清柠来看你们了,日后,有她相伴,孩儿再也不孤单了。”
谢景行说的字字句句,入了沈清柠心头。
她侧头看着他... ...
得知了他的经历后,沈清柠越发心疼他,曾经她问过维安,才知道,永安王府出事的时候,谢景行才十三岁。
光华夺目的年纪,他是世子,本该高高在上,却亲眼目睹了家破人亡。
那是怎么的感觉,沈清柠感同身受,漆黑的夜里,只有十三岁的谢景行坐着马车被暗卫保护着,脑际内全是爹娘、族人被砍头的场景,若是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就疯了。
可他却硬生生的挺了下来,隐姓埋名暗中筹谋。
无数日夜,身边没有可倾诉的人,也不可以向谁诉说身份和秘密,怪不得他说孤单。
沈清柠的脑海里成像而出,一片黑暗,中间一束冷光打下来,照在了孤单少年的身上,那是何等凄冷孤独的画面。
相公,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
沈清柠在心头默默念着,仿佛是一种烙印深深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