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修只感觉一片心冷,没有在摄政王府久坐,留下了谢礼便走了。
楚怡含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神色冷漠,随手便让下人将礼物锁进了库房。
宋子修和宋岭支在朝政上不对付,楚怡含是知道的。
故而禹王几次三番想修补同原主青梅竹马的情谊,都被楚怡含态度明确地挡了回去。
原主是原主,楚怡含是楚怡含,或许这宋子修曾经对原主确实不错,但这些同楚怡含都没有什么干系。
禹王对楚怡含再好,也激不起她心中什么波澜。
何况在知道了老丞相的死和宋子修有关,而自己又和宋岭支心意相通了以后,楚怡含对宋子修更是避嫌。
莲翘在一旁清点宋子修送来的礼物,不禁咂舌:“禹王可真豪气,这些东西个个都价值不菲,贵重无比。”
她一边惊叹,一边露出了点疑惑的神情:“饶是奴婢从小跟在王妃身边,见惯了好东西,也不得不惊叹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可是王妃为何视这些东西如敝履,也不正眼瞧上一眼?”
楚怡含懒懒靠在宋岭支身上,闻着他衣裳上用香薰过的好闻的气息,淡淡道:“禹王送的东西,不要也罢。”
宋岭支露出了一点讶异的表情。
楚怡含对着宋岭支,缓缓绽开一抹笑意:“摄政王不喜禹王,我是知道的。”
“你不喜欢的人,我楚怡含不会正眼瞧上一眼。”
宋岭支心底一震,从自己有意识以来,便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人像楚怡含这般,毫无道理的,斩钉截铁地站在自己身边。
以自己的厌恶为厌恶。
宋岭支知道楚怡含这话和身边那些抱有各种目的的谄媚不同,她这般说了,便是这般想的。
他望着楚怡含,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是夜,宋岭支提着一壶酒,便来到了楚怡含的小院里。
“来喝酒。”宋岭支扔了个精致的瓷碗给楚怡含,转身便坐在了院中的石椅上,微挑着眉望着楚怡含。
楚怡含甫一见宋岭支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是喝醉了。
今日是初一,黑漆漆的天空上一片纯净,半分云朵也见不到。如玉盘一般的月亮高悬在头顶,星河璀璨。
月光毫不吝啬地照在宋岭支身上,让他被老天精雕细琢的一张脸上泛出了淡淡的微光。
宋岭支似乎在之前喝了不少酒,脸颊通红,泛出了一点此前从未有人见过的缠绵春色。
他一身平日里便常穿着的绣着层层青竹的黑袍,懒懒地倚在石桌上,一只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朝着楚怡含勾了勾,极尽诱惑。
楚怡含一时被眼前这一幅月下美人图摄了魂魄,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怎么醉成这样?”楚怡含扶了扶宋岭支快要倒下的身体,手都有些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闪过的尽是些儿童不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