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宋岭支,太上头了。
秋日的冷风拂过,宋岭支原本醉的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不少,带着笑意替楚怡含倒了酒,柔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坐上了这个摄政王之位。”
“是为什么?”楚怡含接过宋岭支递过来的酒,一口闷了,霎时皱了皱眉头。
这酒是上等好酒,味道醇厚,也辣人的很。
楚怡含倒确实对宋岭支的过去饶有兴趣,当即便顺着他问道。
宋岭支将楚怡含被风吹乱的发丝抚了上去,继续道:“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不久,便因为家族犯了谋逆之罪,被打入冷宫。”
楚怡含怔了怔。
“在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便因为生母的缘故不受父皇喜爱,别的皇子都是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从未发愁。而本王……”
宋岭支摇了摇头,哂笑了一声。
“本王还记得,入了冬以后因为被宫人克扣柴火,我只能抱着湿冷的被子,哭着入睡。那时候我想,再忍一忍,父皇便会突然有了对我的愧疚,我就不会再因为缺少衣食在皇宫偏僻的角落挨饿受冻。”
他的眼神蓦得冷冽下来:“可这种事情终究是妄想。便是长大之后,哪怕再努力、再拼命想证明自己,我也从未得到过父皇的垂怜。”
楚怡含将手搭在宋岭支的背上,轻轻抚摸着,似乎想要拂去他悲伤的回忆。
“若不是当初的太子,不忍我的处境向皇后要求要我搬去东宫临近的宫殿,方便时时照拂我,只怕本王,已经在殒命在宫中的哪个角落了。”
“这个太子,便是先皇罢?”楚怡含问。
宋岭支颔了颔首道:“正是。”
“先皇待我不薄,在人心皆险恶的后宫之中,只有他将我视为真正的至亲看待,我感念他的恩情,尽心尽力地帮他排除异己,看着他成为了一代新皇。”
“朝堂险恶,我那时方才年幼,血气方刚,常常处事不够谨慎,惹了许多仇家,先皇一路护着我,我才有继续站在朝堂之上的机会。”
宋岭支顿了顿,眼里漫上一股哀伤的神色:“等到我最后终于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先皇便因为劳累成疾,驾崩了。只留下了唯一的子嗣,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你这般辅佐陛下,皆是因为感念先皇的恩情?”楚怡含听着宋岭支的过去,心下一片感伤,手上一杯酒接着一杯吞入腹中。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曾经也有这么一段并不好的过去。
“正是。”宋岭支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只是随着陛下年岁渐大,似乎将我的辅政,看作了限制自己的禁锢。”
他眼底一片落寞:“帝王家,到底无情。”
现下宋曜和宋岭支二人的追随者已经在朝中形成了党羽之争,而禹王,楚怡含眼眸微闪。
没有记错的话,禹王正是宋曜那一边的人。
宋岭支如今,算得上是腹背受敌。
楚怡含心头微动,握住了宋岭支的手,看着他,眼底一片真挚:“你放心,有我在,哪怕眼前是千军万马,我也会同你一起并肩前行。”
宋岭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楚怡含从未见过的灿烂笑意。
他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