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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2 / 2)


颦妃是江南华亭县的女子,温润典雅,恬淡大方,受宠至极,这是许若伶对她的印象。

再后来,她亲眼看着颦妃被泌贵妃陷害,遭到陛下厌弃,打入冷宫,最后死于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之下。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年大雪,颦妃奄奄一息,江宴行在引朝殿宫外跪了一天又一宿,成了个雪人,待将?他抬回去时早已面色苍白,人都冻厥了过去。

之后,江宴行便烧了半个多月,再醒来,已是颦妃以淫/乱后宫的罪名被沉入碧湖时。

她听说江宴行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带着病便跑去了引朝殿,将?那宫门口的砖瓦上磕出了一片血迹,那位帝王也不曾见他一面。

在她亲眼看着一位曾被捧到云间的宠妃坠落、玉碎后。

她又看到了当初那曾经日日挂着笑的少年变了样。

看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步步成长、看他被养在皇后名下、看他杀了所有争储的兄弟,将?泌贵妃党羽满门抄斩,所有欺侮过他的人无一幸免生还,然后看他将?朝纲政权捏在手里,站在了青云之巅。

她时常会庆幸,庆幸她是在江宴行最绝望时拉他一把的人,尽管微不足道。

也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帮助,成了她如今在这宫中的庇荫。

许若伶收回思绪,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哦对了,阿音她,”

江宴行闻言看了过来,示意她继续说。

“我也只是听说的,昨个儿下午,阿音从来猎场时,也不知那下人如何看的,竟是将阿音给从四轮车上摔了下来。”

刚一听到这,江宴行便蹙起了眉头,又听许若伶继续道:“这叫那萧老头瞧见了,便是连席也不吃了,连忙从席面里冲出来,当着多少人的面,紧张的将?阿音半搂着抱起来,连声招呼也打,急匆匆的就走了。”

见江宴行越听眉头蹙的越狠,许若伶语气也发愁,“唉,这老?头子关心则乱,你我倒是心里清楚,可那旁人却是好一阵非议指点,这不,诟病从玥嫔那里都传到我这儿了。”

江宴行听得脸色有些难看,他默了默,复又抿唇,才淡淡道:“这萧中丞做事惯来随意,有失体统,我私下会同他说的。”

许若伶也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诟病不好听,见江宴行这般说,便也不再提了。

恰巧长叶打外头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太医,两人才随着一起进了屋。

沈归荑这时已经醒了,她靠在床头,隔着一层纱帐,手腕上搭着一个薄薄的丝质帕子,那太医手指便搭在那帕子上诊脉。

不多时,太医便起了身,看了许若伶一眼,又看了江宴行一眼,竟不知道到底要禀报给谁。

江宴行见他犹犹豫豫,视线在她和许若伶之间流连闪烁,似乎有什么避讳,便蹙了眉。

许若伶当即便明白过来,给长叶和鸦青使了个眼色,两人收到暗示,便齐齐退出了屋子。

见人都走了,江宴行才开口,“陈太医但说无妨。”

陈太医才捋着胡子,神色有些凝重,他看向江宴行,“三公主这烧可是打昨儿便开始了?”

江宴行点了点头。

陈太医这才一副怪不得的模样,“三公主是体内水养消耗过大,身体虚弱,又受了凉,才导致高烧,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江宴行有些疑惑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水分消耗过大呢?我也不曾诊出她有别的症状啊。”

闻言,江宴行突然就想到了昨天下午沈归荑收拾褥子,浸透到下层的湿色,便面色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那身子虚弱如何补养?”

莫说外头江宴行听了尴尬,就连隔着纱帐窝在床上的沈归荑脸色都跟着发烫,可那江宴行却似没完没了一般,她又受不住折腾,不一会儿便.....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抓紧了被边。

外头那太医还在说话,好似是江宴行那话将?她问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宴行便有些不耐烦,冷冷道:“如何?”

陈太医听出了江宴行语气的冷,他不知如何跟江宴行开口,可却也不敢不开口,迟疑片刻,才下定决心道:“体虚自然是可以补养的,只是......”

“只是什么?”江宴行问。

陈太医磕磕巴巴道:“只是、需要切忌让三公主少行房事,否则难以补养,只会更加伤身。”

“......”江宴行默了默,才抬眸看他,“那有何入口忌讳么?”

陈太医听的一愣,似乎被这话给惊到了。

他眼皮猛颤,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般,有些难以接受的咽了口唾沫,缓了又缓,才哆哆嗦嗦道:“这、这、老?夫还不曾听过,至今也、也没见过.....许是没有的,但?、但?也尽量不要.....”

江宴行被他说得也是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秒他便脸色一黑,气息骤然降了几个度,连带着威压也下来了。

语气平淡,可却带着冰渣子。

“孤是问你,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噢噢噢噢。”陈太医这才连哦了好几声,恍然大悟,悟后脸色端的是一阵色彩斑斓五颜六色,尴尬的无可比拟,恨不得当场刨个洞钻进去冷静一下。

尴尬过后,他才垂着脑袋说,“油腻辛辣生冷尽量不要吃。”

闻言,江宴行这才倦怠对他挥了挥手,一副不想再聊的模样,“去写方子。”

陈太医这才似解脱了一般,匆忙去写方子,写完方子交给了江宴行后,又提着药箱匆匆离去。

一副逃荒般的速度,好似他只要跑得快,这尴尬就消散的快。

外头站着的许若伶看这陈太医,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便马不停蹄的埋头往外跑,跟后头有鬼追他索命似得,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些匪夷所思,“这陈老?头,怎么吓成这样。”

鸦青见这太医出去了,便要往屋里进,却被许若伶抬手拦下。

她对着鸦青摇了摇头,视线又瞥向屋里,“莫要叨扰他们两个。”

-

却说这陈太医前脚刚走,江宴行后脚便将纱帐掀了起来,沈归荑垂着的眸子也掀起看他,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江宴行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待感?知是寻常温度后,才开口,“饿不饿?”

沈归荑点了点头,却低低道:“我想洗脸。”

江宴行就知道这人存了心的要使唤他,要他伺候,便收回视线朝着屋内扫了一眼,瞧见了那妆台旁侧放着盆架,上面好端端的放着装了一半水的银盆。

他便起身走过去,将?脸帕浸湿,拧干,又坐过来,拉过沈归荑的手,逐一给她认真又细致的擦拭。

擦拭完毕又去摆洗了一次,这才给沈归荑擦拭脸颊。

沈归荑额前的碎发被浸湿,江宴行太抬手将?那发丝捋开拨正,这才将?脸帕放回银盆里。

待江宴行再次坐过来时,沈归荑开口问道,“我裙子全部都是你穿的吗?”

江宴行点了头,“怎么?”

沈归荑扁了扁嘴,轻哼了一声,“那怪不得,”

顿了顿,她才扒开自己的衣襟,指着外头那浅色的罩子下的里衣,“你看,衣服都穿反了。”

江宴行还没说话,沈归荑便又抢道:“你还说我什么都不会,你不也是吗,连裙子都能穿反。”

闻言,江宴行也顺着沈归荑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瞧见了那参差不齐的缝线痕迹,他便懒懒的收回视线,“那不若你脱了我再给你穿一回,这次便不会了。”

沈归荑听了连忙拢好衣领,抬眸看他,一脸的防备,“你想的倒美。”

见沈归荑这幅样子,江宴行眸子压出一抹暗色,指尖挑起沈归荑的下巴,语气淡淡,“怎么,昨天不是你勾.引的我么,今儿倒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确实不错,沈归荑被江宴行说得一哂,脸色也跟着一红,抬眸迎上江宴行晦暗不明的视线,抿了抿唇,理直气壮的承认:“是啊!”

说罢,顿了顿,理不直气也壮道,“但?是陈太医不是说了吗,我身子弱,日后尽量少...就,你也听了的。”

江宴行本也没想真叫她脱,只是看她越说脸色越红,越说脸埋的越深。指尖便用了力道,抵在她的下颌,轻轻挑起,慢悠悠的问道:“陈太医说什么了,你脸红做什么?”

沈归荑下颌被江宴行挑着不能动,她便作势要抬手推开,可她刚一抬手,便见江宴行眸子微微一敛,视线好似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便猛地一滞,才迟疑的把手缩了回去,再抬眸看江宴行时,眸子都委屈了不少。

江宴行瞧她这般小心翼翼又委屈,不由得觉得好笑,便松了手指,不再逗她,只问了一句,“渴么,要喝水么?”

渴字刚起了一个音儿还没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沈归荑顿住时便想到了方才那太医说的水分消耗太大,她下意识的抬眸去看江宴行。

后者眸色平淡,可那平淡深处又带了些似笑非笑。

沈归荑终究是抓狂的啊了一声,“江宴行!”

她怒道:“你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爹,别再标我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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