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边上蔷薇花开得极艳时,不忘将?其摘下置于手中把玩,其实她更想的是,将?这朵花别于发间,同?那些姐姐妹妹一样,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太子殿下。”
正当她带着还未曾被风吹散的满身血腥味离去时,一道清润如溪涧潺潺流水之音唤停了她的脚步,同?时也在她心里敲起了警钟。
“林大人。”时葑看着在她身后出声之人,方才缓缓转身回望,继而出声道:
“不知林大人深夜还在这宫里所谓何事。”
无人未见的袖口下,她的指尖因着恐惧而在微微发着颤,连带着脚步都稍往后退几?步。
“自是要事,不过若是本官不来,倒还真发现不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你说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因着今日未曾上值,只随意着了件缥色团花纹暗纹直裰,内搭水色交领的林拂衣此时站在清晖月下,宛如出尘仙人。
“那么林大人现在看见了,是不是要马上去告发孤的罪名。”时葑并不以为然的卷起一缕发丝缠玩,一双潋滟的狭长桃花眼中,此刻盛满的皆是妩媚。
“岂会?,本官只是有些好奇,像太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生得同?张怜儿长相的男人,为何总会惹来那么的苍蝇前仆后继。”
“瞧林大人的意思,难不成也想同孤春风一度不曾,不过这人若是林大人,孤倒是愿的,哪怕孤当下面那位又何尝不可,毕竟谁让林大人生了那么一张好皮相。”
随意伸出手擦拭着脸上血渍的时葑全然不在意此时的她有多?么狼狈,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又有多?么的恶心。
许久未曾听到回应的时葑,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嫣红得跟刚饮了血后的红唇,整个人笑得癫狂而灿烂。
“林大人不说话,该不会?是在害羞吧,不过这里就你我二人,加上这是你情我愿之事,哪怕被发现了又有什?么。”
“你可真是恶心,时葑。”许是听到什么不堪入目的污秽之词,使得林拂衣脸上瞬间难看不已,就跟见了什?么恶心的茅厕之物。
“我哪里恶心,即便我在恶心又怎么能比得过道貌岸然的林大人,还是说林大人在等着孤主动。”
时葑说着话时,不忘缓慢的朝前靠近,亦连脸上的笑意都越发妩媚。
“林大人你放心好了,虽说孤的身子不干净了,可还是能让林大人满意的。”当她伸出手,马上就要抚摸上男人的时候,她的身体却被男人用力的一推,继而无力的瘫倒在地。
“滚。”
被大力推倒在地的时葑听着耳畔处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控制不住的捂着了嘴,笑得满目狰狞,其中更有不少低低的‘吃吃’笑声从那指缝里溢出,于这黑暗中显得格外阴冷渗人。
今晚上的蔷薇花香好像格外的浓郁,当风吹来的时候还掺夹着少许的淡淡血腥味。
后面,等这风越吹越大的时候,原先的馥郁花香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那充满着腥热的狂风,伴随而起的是那黄沙满天飞扬。
沙漠中不但白日间风大,就连这夜里的风亦是。
本已经快要睡着的时葑看着那笑着,朝她伸出手来的少年,也缓缓的伸出了手,眼角的一滴泪无意识的滑落,随后悄无声息的掩于黑暗中。
她想,无论过去多久,她仍是忘不掉那个当初在黑暗中会伸出手拉她一把,并带来少许阳光的少年。
即使此少年亦非当年少年。
等天亮时,攥着胸前玉佩的时葑这才轻颤着羽睫睁开眼,眼前是那阳光折射在沙子上的满地金黄。
经过一夜后,她昨晚上放在外面的,早已被她吸光了血的沙鼠身上除了黄沙外,还有少许夜露。
张了张干涸得因缺水而起皮的嘴唇,她知道,她熬过了在沙漠中的第一晚,可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危机四伏的日夜在等着她,甚至她连现在的活着的道路都不知道在哪里。
可是她知道,现在没有给她伤春悲月的时间,只有走出沙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前面幸运捡到一根木棍的时葑用它支撑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躯体,一步一个脚印,继续朝前走去。
清晨的阳光拉长着她的影子,在这茫茫的沙漠中显得格外寂寥。
同?时她希望,莲香还能活着,并且需要比她幸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