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雪客,没事了,那人已经走了。”
“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好不好,再也不会了,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就最后一次。”林拂衣明知他现在说的一切,不过是说给空气听,可他仍是说了。
甚至在怀中人睡着之时,他更是慌张不安的看了她一夜,直到天微微亮,怀中人睁开?眼的那一刻,方哑着声道:
“夫人醒了,早上我们吃糖蒸酥酪,水晶蟹黄饺和虾仁烧麦,点心便吃那奶油松瓤卷酥和红豆双皮奶可好。”
被搂着靠在男人胸膛处的时葑并未回话,反倒是继续呆呆的看着某一处走神,就和之前醒来时的每一个早晨一模一样。
而后墨发宛如一幅山水画似的披散在那水红色并蒂莲缠牡丹锦被上,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攥紧着身下锦被,唇瓣微咬,好不让自己发出那等羞人之音。
偌大的室内,栗子花的味道混合着甜腻花香,勾勒出一种格外勾人心魂的香。
眼眸中幽暗一片的林拂衣伸手抚摸着身下人微微泛红的眼梢处,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一只手则穿插在她的那头海藻墨发中。
等二人起身时,外头的天已然大亮,檐下更是落了满地绯红无人赏。
林拂衣因着有事要外出,故而没有带上她,反倒是派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将人给看紧了来,就是生怕会再出现上次之景。
许是因着她喜花,连带着这处不大的院落都摆满了姹紫嫣红,几只粉蝶于花丛中翩翩起舞。
“夫人,可要喝点杏仁露。”
时葑听到有人唤她时,方才抬眸看去,只见当初的黝黑少年现已长成了一个能顶天立地的青年了,亦连那折花时的手,都微微发着颤。
她不知得要感?叹一句时光易逝,还是岁月不饶人。
“听说城南新来了一个戏班子,其中那当家花旦唱的霸王别姬一绝,夫人可要去看看。”可是这一次无论高燕将嘴皮子给磨破了还是口水说干了,那人仍是望向某一处发着呆,更当他宛如无物一样。
“夫人可是在想什么。”忽然间,高燕来了那么一句。
而他的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方站着一只灰扑扑的麻雀和?一枝开?败了的杏花枝,除此之外,在无它景。
时葑并未回话,就连最基本的肢体动作都无,只是愣愣的看向那一处,仿佛那里有极为吸引她目光之物。
而另一边,今日着了一身鹅卵青杭丝长绸的林拂衣半抿了手中茶,显然在等着对方开口。
“喜见今日邀我来此,应当不会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刘扶羽看着面前满身清贵之气不可言的男人时,脑海中总不会回想起他当初离京时的场景。
谁知就那么短短几年,此人便会再次卷土重来,就连他先前拿在手上的东西都变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扶羽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这性子倒是和当年没有多大变化,对待不耐烦的人从不会拐着弯,反倒是直来直往。”刘扶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后,也不再像前面那样兜着圈子,直接将那藏在袖袋中的信递了过去,遂压低嗓音道:
“我怀疑当年的林家人并未被满门抄斩,反倒是被人李代桃僵换到了别处。”
“此话当真!”林拂衣闻言,音量不受控制的微微拔高,捂着茶盏的骨节攥得泛白,连内里的滚烫茶水滴落而出都不曾在意半分。
只见对方微点了下头,显然在无声的默认。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灰色信鸽,正不断的用着喙和?尖利的爪子敲打着窗牖,似要吸引屋内人过来。
原先正在执笔作画之人收到信的那一刻,脸上顿时由喜转忧,大叫着朝其他人走去。
“爹娘,大哥来信了。”
今年燕京的春来得好像比往年稍晚,在其他处早已是一簇接着一簇的可爱深红爱浅红时,这里不过是那枝丫寒酸三两枝。
驿站中,正静立在桃花树下的时葑看着这不请自来之人时,眼眸中的光亮忽地闪了一下,亦连脚步都小幅度的后退了一下。
“是你吗,阿雪。”男人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颤意,更多的是那失而复得?的喜意。
前面的上官蕴不过是在白挽筝回去后,无意间听她提起过一嘴,说她万万想不到那位林大人居然已经娶了妻,就连那位林夫人的长相都酷似当年的宸王。
稍不知就是那么一句,使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