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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1 / 2)


出门之后,年晓泉立即直奔电梯口而去。没想,电梯刚刚打?开,里面站着一位大爷,往外走的时候,看见年晓泉了,脸上表情一时间像是?有些愣住,先是?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瞧了几?眼,见年晓泉看过来,便下?意识往后退开,双手?撑在电梯墙壁上,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失措的表情。

年晓泉过去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见他生出这?样的反应,还以为这?人是?犯了什么急性病,迈步向前,伸手?去触摸他的衣服。

没想那人见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像是?想要努力维持心里的平静一般,扬着脖子说到:“不是?我,不是?我愿意做的,是?乔静逼我的,真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年晓泉觉得他口里的“乔静”有些耳熟,一时却?又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见眼前这?人一副可疑的模样,索性伸手?将人一把抓住。

那人此时像是?终于?缓过神来,转身就想要跑,见年晓泉拽住自己的衣袖不放,便猛地将她往后挥开,将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白宴此时整理完衣服,也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电梯口的一幕,眼睛忽的一下?睁大,迈步向前,伸手?将人一把抓紧,然后扣住他的脖子狠狠抵在一旁的墙壁上,冷声发问?:“你想死吗?”

年晓泉见白宴像是?真的发了狠,怕那男人一时不察被弄断了气,连忙挥手?说道:“你先把他放开。他好像认识我…不对,他好像认识我家里的人。”

说完,她见白宴将人松开,便蹲下?/身去,看着眼前大口呼吸的男人,皱眉问?到:“你刚才说的乔静是?谁?还有…你是?不是?认识我?”

白宴此时站在年晓泉的身后,高高地望着地上的男人,听见年晓泉的话,便开口发问?:“乔静?那不是?柳梦莹的妈么?”

年晓泉一时恍然大悟。

身边的男人见自己被两人扣住,眼前的白宴还是?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自知自己没法?逃脱,原本?还想敷衍过去,可见白宴蹲下?来,作势又要伸手?来掐自己的脖子,他只能抬手?捂住自己,欲哭无泪道:“我…我也不知道乔静为什么那么恨你妈。我老婆当时吓得很,做了半个月就没做了,我们这?些年也一直很痛苦。”

年晓泉觉得男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越是?听下?去,便越觉得心惊。

白宴倒是?没有时间跟这?样一个人耗时间,没了耐心,便干脆将自己的秘书喊上来。

秦秘书是?退伍兵出身,平时看着虽温文尔雅,像个文化人,可一旦遇着硬茬子了,他比人民警察还高兴,捋起袖子就能给人“上刑”,满足满足自己不为人知的小乐趣。

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在秦秘书的亲切问?候下?,男人忍受不住,终于?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男人名叫陈茂林,原本?也是?茗桥镇上人,他老婆是?镇上一个主看妇科的中医,当年年玥生下?年晓泉之后,身体虚弱、食不下?咽,老太太心里实在着急,见她大半年了还下?了床,便索性拿钱在镇上找了陈茂林的老婆过去给她开点方子养身体。

可那时陈茂林在外头赌钱,欠了大五千的巨款,一时走投无路,乔静那时正好找到他,一口气给了大一万,让他老婆在年玥的药里多次少量的加一些致人产后气虚的药粉。

陈茂林的老婆原本?不愿意做这?亏心事,可挡不住陈茂林在外头欠债的债头找上门,加上两人儿子眼看着也要上小学了,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于?是?一时财迷心窍,便还是?答应下?来。

只不过俩人以前毕竟都是?良民,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陈茂林的老婆连着下?了半个月的药,眼看年玥躺在床上快要没气,到底过不去心里的坎,把债还完,便立即带着一家人离开茗桥镇,一声不吭地搬去了迁城,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愧疚,每年还会偷偷回茗桥镇上看一看年晓泉。

零九年,他们的儿子结婚在潭城买了房,老两口一起跟着过来,听说小前村的年家老太太和儿媳妇都跟着孙女一块儿走了,两人心中大骇,以为那一家子人没挨过去,一股脑全都去了世。两夫妻只觉自己罪恶深重,那之后心中越发有鬼,有时大白天?出门都会害怕被脏东西缠上,如?今在电梯口冷不丁地瞧见年晓泉,情绪一瞬间就有些失了控。

年晓泉听完秦秘书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呆在原地。

她不知道柳梦莹的母亲到底和年玥和自己有什么样的过节,以至于?,她在年玥产后的日子,还要做出这?样刻薄阴毒的事情来,但?想到早些时候,乔静将自己亲生女儿送出去为顾析“生”孩子的事,她一时心中又只觉果然如?此。

白宴见年晓泉坐在沙发里脸色泛白,脸上神情一时显得颇为不悦。毕竟,他过去因为林时语的原因,对柳梦莹母女可谓十分厚待。两人之前在美国?的一切花费开销可谓全都被白家包圆了。

而傅家,显然也没少给她们提供好处,甚至于?,乔静那一身温柔贤淑的好名声,也都是?背靠着他们白家傅家才得来的。可如?今,这?么个受了自己多年照拂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加害年晓泉母亲的凶手?,白宴一时脸色阴沉,只觉胸中积攒起一股莫名的浊气,怎么也发不出来,挥了挥手?,便立即让秦秘书去调查乔静那个早逝丈夫的事。

年晓泉因为心中有事,一整天?在工作室里魂不守舍。

到了晚上,在路边上被白宴拦下?来。

秦秘书站在她跟前,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打?开后座的车门,笑着对她说到:“年小姐,我们车上说”。

年晓泉此刻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直接坐了进去。

白宴这?会儿也很自觉,没有在这?种时候跟她黏糊。自觉地坐在另一边靠窗的座位上。抬头看向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秦秘书,道:“行了,你说吧。”

秦秘书于?是?点一点头,咳嗽一声,回答:“乔静的丈夫是?二十五年前去世的,叫柳与时,因为属于?二十几?年前的老档案,迁城人事局九九年出过一场大火,不少东西也没有备份,所以现在能够查到的,只有这?个人的户籍地和单位信息,从他单位的入职报告里看,他有过一次改名字的申请。”

他的话还没说完,年晓泉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就掉落在了车里的地毯上,她伸过手?,从秦秘书那里接过档案袋,看着上面的几?行字,手?指在上面来回滑动,许久之后,才揉了揉眼睛,轻声答道:“我爸爸…名字叫年与时,也是?这?个生日,他很早以前就离开家了,这?多年,只在我小的时候回过村里两次。”

她的话说完,白宴便坐了过去。

年晓泉垂着脑袋没有在意,她现在心中有些混乱,拿出包里的手?机,想要给老太太打?一个电话过去,可想到老太太如?今的身体状况,快要按下?的手?指又收了回来,重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白宴见年晓泉不说话,一时间索性缓慢抬起手?来,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拍,许久之后,见她没有反感,才咳嗽两声,开口安慰起来:“既然这?个男人当初会抛下?你母亲和你奶奶一走了之,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缺乏责任感的男人,根本?不能被当做是?父亲,或是?儿子。说句不好听的,当初他跟你妈在一起,除了提供一颗受精卵,对于?你们家没有任何一点特别的贡献。你为这?种人伤心,倒不如?去看看街边的野狗。”

年晓泉听着白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放到心里去,整个人依然还是?浑浑噩噩的,从车里出来,连句“再见”也没有说,只是?呆呆傻傻地坐回自己的车中,手?握方向盘,沉默地望着不远处越来越暗的天?空,等那头保姆打?来电话问?她回不回家吃晚饭,她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而后抹了把脸,打?火往家中开去。

当天?晚上,年晓泉在床上做了许多噩梦,有关?于?乔静的,有关?于?年与时的,也有关?于?自己和母亲的,甚至儿时那一场记忆已经模糊的大火,也莫名地席卷重来,火舌好似贴在她的皮肤上,如?影随形,蜂拥而至。

年晓泉忽的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过来,梦中的事情在她睁开眼的瞬间,被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身上无尽的疲惫。

年晓泉第二天?起来,眼睛下?面带着两块巨大的乌青,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佳。连着吃了两片营养素,跟自己的助理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大概要迟到半小时,等到九点半钟,眼看着实在不能再等了,她才拿上钥匙出门,只是?脑中还是?昏昏沉沉的,半路上也不知怎么,车子开出几?十米,猛地一下?,就扎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

程茜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肚子里的孩子一阵闹腾,挺着身子跑到医院里来,看见年晓泉的模样,泪从中来,趴过去,掉着泪珠子道:“你说你这?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白宴那狗东西回来也就罢了,怎么现在,你自个儿还往树上撞了呢?”

年晓泉此时额头上包着纱布,手?臂也被安全气囊弄得一片乌青,她此时脑中还像是?高烧一般地迷糊着,听见程茜的话,便睁开了眼,轻叹一声,哑着嗓子告诉她:“我怀疑…我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程茜过去做了几?十年的良民,就算看过再多的小说,生活里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一时惊慌失措,眼看着就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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