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
林铸江有些感叹,“或许我们那个小孙女,真能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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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的主角,谢雁,此刻正和致远中学其他参加考试的人走进了沪城中学。
沪城中学的地段好,教学楼漂亮,『操』场上的五星红旗在晴天下飘扬,门口一个大立牌,画着“考场分布图”。
今天是周末,高中部和初中部没有课程安排,空出来的教室用来做奥数考试教室。
“来来来,”
马黄龙负责这次带学生过来考试,“别『乱』跑啊,先排好队我数人,等会自己按照准考证号去找考室,考完了在这边草地旁的休息区集合,不要自己提前离开。”
草地旁边就是绿荫,一排未开花的树,树下摆着凳子,给考完的学生休息。
他在清点人数的时候,沪城中学的也在旁边集合了。
“那不是你姐吗!”
说话的是谢唯意背后站着的马尾女生,凌月月。
众所周知,每个言情小说的女主都有一个工具人闺蜜,凌月月就是这样的存在,她的作用,包括不限于和女主对话,交代剧情,帮女主抱不平,以配角视角衬托氛,替女主说一些女主不方便说的真心话等等。
“她才不是我姐,我和她没半点关系。”
谢唯意冷冷道。
“也是,那是致远的队伍吧,笑死了,致远今年也好意思来参加?”
凌月月他们上课的时候,经常听老师拿致远的举例,“我们是沪城最好的中学,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全市的前十,十七八都是我们的学生,比如宋修竹,这次期末又是全市第一。”
“这么厉害?”
“他从初一开始就一直是全市第一吧!一直拿到初三,太厉害了!”
“安静,”
每次说到这里,老师就会话锋一转,开始拉踩,“们不是致远的那群混吃等死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别和致远一样,全市前一百都看不见个影子,们家长为么送们来沪城?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个好成绩,将来考个好大学。”
久而久,致远在他们眼里,就等于混吃等死的。
其实,致远以前和沪城一样,都是一个普通的普通中学,但沪城开始抓教育,搞竞争,办奥赛,严格校风校级,升学率越来越高。
而致远……
不说了。
马黄龙反正是无脸回首往事。
他不提,旁边沪城的老师不提,但学生都是孩子,且这群孩子里,有些还夹带私仇。
“他们两真不愧是两姐弟,”
凌月月拍了拍谢唯意的肩膀,“我听说妈妈来找过沪城中学,结果人家没要他们!我要是致远的学生,肯定没面来这儿给别人陪跑!”
奥数比赛的题比普通考试难太多了。
只有前三名才有加分资格,下面又分一二三等奖,是普通的奖状,最后,只要能及格,就有一个优秀奖。
对于初三高三的来说,可以冲前三等奖,其他年级的,混个优秀奖,也是“一张奖状”。
但致远——
所有人都知道,致远这两年的奥数比赛,一张优秀奖都没拿过。
致远的考试大纲学生都学不完,更别说奥数题和超纲题。
闺蜜的话极大表达了谢唯意的内心真实想法,她点头,赞同道,“能理解,有些人以为赖在别人家里,自己就能和城里人一样了,不过是东施效颦。”
“他们在家里的时候,就让我公给他们买辅导书,这次肯定知道我要参加奥数比赛,所以两个都来参加。”
谢唯意觉得自己这个思路很合理,因为她认为,两个人如果成绩好,沪城不可能不收,答案很明显了,成绩差又假装努力,在外公面前做表面功夫,挑拨离间她的家庭,实在是用心险恶。
“那这不就是学人精吗!”
凌月月惊呼,“我还说你哥长得不错,结果——”
“他不是我哥。”
谢唯意斩钉截铁,“我和他们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
“说得对,咱们不管他们,”
凌月月点头,“对了,这次初中组都是一起考的,说不定能遇到初三的宋修竹呢!”
她激动道,“要是能和学神一个考场,我死也值了!”
谢唯意却红着脸,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希望吧……”
全校都认识他,但她也只是远远地看见过那个年,站在升旗台前,白衣整洁,清俊好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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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的学生清点完了,马黄龙去和沪城中学负责组织考试的老师做登记。
对方看了他一眼,“啊,致远的啊——”
“嗯。”
“哦?来了三十多个人呢?”
“怎么了?”
“没怎么,就觉得,们学校也挺厉害的。”
能凑到三十多个人来参加考试,再一看,居然大部分都是初一的,初一的和初三的比,铁铁的炮灰啊。
对方没说几句话,但明里暗里都在传达一个信息——“们致远年年送这么多人来陪跑,也挺不容易”。
马黄龙拿着准考证,黑着脸直接走了。
他一张张地检查准考证,看到谢雁、谢郁的准考证时,手动作一停,把这两个孩子的准考证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最后在心里暗自祈祷。
们两可千万别是绣花枕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致远冲一个——哪怕只是三等奖——也能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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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雁进了考室。
她和谢郁不是一个考场的。
考场里已经来了一半的人,大部分都是沪城中学的考生,还有小半其他学校的。
致远的,只有她和——热情洋溢的寸头。
“雁姐!”
寸头高兴地打招呼。
全教室的人和讲台上的老师都看着他。
寸头吐了吐舌头,坐在自己的位子。
过了一会,考场的人都来齐了,只有她旁边座位的空着,老师看了眼时间,正准备宣布纪律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人。
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
那个人穿着沪城的校服,比谢郁高很多,但都是一样的瘦,他走进来,在谢雁旁边坐下。
全教室的眼光都在他身上,有人激动,也有人议论,还有来自寸头等吃瓜群众的好奇等等。
唯独谢雁,头也不抬,更没有看他一眼。
她只是乖乖坐在座位,靠着椅子,等老师发卷子。
铃声响起,正式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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