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菲点点头没说话。
第二天,陆风澜带着任芳菲到了皇家陵园,拜祭埋进家族坟地的沈若水。
看着碑上刻着金门沈氏若水之墓,陆风澜与任芳菲双双虔诚拜祭,陆风澜默默祝祷:“若水,你现在已经见到了蓝儿吧,你高兴吗?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而我却只能做这些,把你迎进安靖王府,让你的魂魄有个归宿,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以后我有了孩子,会让她把你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拜祭,谢谢你若水。”
回程的路上,陆风澜与任芳菲偎坐在车中,不说话。
还是任芳菲见她愁容满面,心有不忍,柔声说:“澜儿,不用担心,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澜儿多娶几个,我……只要澜儿心里始终有我,我……我……”
陆风澜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见他口里虽然如是说,但脸色却是苍白,怒气便发不出来了,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芳菲,我也不跟你说太多,你只记着,不管她们怎么样逼我,我都不会生气,但如果你这样说我,我的心会很痛很痛的!”
任芳菲也紧紧回握住她,眼中闪着晶莹的光,歉疚地说:“澜儿,我错了,以后再不会跟你说这些。”
陆风澜看着这个曾经高傲的芳菲公子,什么时候他竟然想到要让自己跟其他男子来分享妻子的爱?如果这样,那他何苦弃离玉璃君上跟着自己这样一个受人挟持的郡主?还要脱离家庭隐姓埋名见不得光?不是爱极了自己,怎肯这样委曲求全?
心中泛起阵阵柔情,吻上了他的唇,把一腔的爱恋都化作甜蜜的吻。
任芳菲如饥似渴地回吻着她,澜儿这样说比什么甜言蜜语都让他安心,让他踏实。
“芳菲,如果她们要你来劝我,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到时候我们做场戏给她们看看,你可要配合我哟?”
“嗯,”任芳菲应道:“澜儿怎么做我就怎么配合。”
“这才是我的好芳菲!”陆风澜高兴地亲了他一下。
这时马车猛然间一停,陆风澜冷不防闪了一下,任芳菲忙搂住了她。陆风澜躺在任芳菲怀里,问:“怎么回事?”
只听张青云回道:“郡主,是姬家的马车冲撞了过来,顾侍卫已经前去交涉。”
陆风澜想了想,问:“可是在栖州遇见的姬公子家?”
“正是姬公子的姐姐姬无辰。”张青云道。
陆风澜对姬无辰并不感冒,不过看在姬无双对自己不错的面上不想为难她,便说:“告诉顾侍卫,算了,让她过去吧。”
没听到张青云说话,却听到了一个女人谄媚地声音响起:“姬无辰无意中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陆风澜皱起眉头,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肯轻易得罪人,尤其是小人,便说:“无妨,若无事,本郡主还要赶路,请!”
姬无辰此时来凤都本是为了她,此时巧遇怎肯轻易放走,忙说:“郡主请稍候,小弟无双也一同与在下同车,自栖州一别,小弟对郡主是念念不忘,时时念叨着郡主,本想来凤都安顿后便前去拜见,却不料途中巧遇,真是天大的缘份,有道相请不如偶遇,无辰斗胆请郡主一见。”
陆风澜真是对这人无语了,哪有这样一点脸面也不顾当街拦车巴结的?这姬无辰太无耻了吧?不禁对姬无双有这样一个姐姐多了一分同情。
“咳”了一声,说:“这样不妥吧,男女有别,还是不要见了的为好,免得她人闲话污了姬公子的清誉。”
“没关系,没关系,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姬无辰大包大揽地说。
陆风澜胸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冷冰冰地道:“姬妇人,本郡主还有事,不便耽搁,以后有时间再去拜访,告辞。”
招呼张青云一声:“起程!”
张青云哟喝一声,车子开动。姬无辰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闪到了一旁。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路过前面车驾时,只听一人颤声道:“姬无双厚颜请见郡主一面!”声音有说不出的苦涩与绝望。
陆风澜愣了一下,与任芳菲对望一眼,还未开口,姬无双又说道:“无双只是与郡主当面澄清一件事,以后再不纠缠!”
陆风澜打开车门下了车,道:“姬公子有话请讲。”
姬无双也下了车,对着陆风澜深施一礼,抬起头,陆风澜定睛看去不由吃了一惊:“姬公子身体不舒服?”
姬无双面色惨白,对着陆风澜一字一句说道:“郡主,家姐是个粗人,说话有失妥当,姬无双在此替她向郡主说声抱歉,请郡主不要见怪,无双以后再也无颜面对郡主,因此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得被她人误会。”
陆风澜见他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不已,知他定是为了刚才姬无辰与自己的对话生气,便轻声道:“姬公子,方才的事请别见怪,我只是不堪令姐的为人,对姬公子倒一直钦佩不已,在栖州时姬公子对夙蓝的款待,夙蓝并未忘却,等姬公子闲暇时,定要上门拜谢。”
姬无双摇了摇头,惨然道:“以前的事还请郡主休再提起,从今以后无双自知无颜面对郡主,今日一见便是最后一面,他日郡主所到之处,无双定会退避三舍,话已说完,郡主请!”说罢深深施礼。
陆风澜倒是一愣,不禁为他的傲气所折服,也为他有姬无辰那样一个姐姐深感惋惜,柔声道:“姬公子言重了,你是你,她是她,令姐的为人再怎么样也不关姬公子的事,有姬公子这样一个朋友是夙蓝的荣幸,如蒙不弃,夙蓝介绍内子与姬公子相识可否?”
姬无双坚决地摇头:“无双今日太过劳累,郡主的好意无双心领。请!”再次深深施礼。
陆风澜见他意志坚决,只好怜悯地看了看他,转身上了车。
怔怔地看着安靖王府的车驾走远,姬无双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