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澜只带着任芳菲与玉奴一行三人悄悄来到陈府,门上的家人一听说是安靖王府的郡主来访,吓得一边请她们进去,一边飞跑着去禀报。
坐在陈府客厅上,喝着家人奉上的香茶,陆风澜心平气和地等着。
陈风闻听郡主来访,急忙换了衣服出来,见到陆风澜虽然自己名义上是金夙蓝的婆婆,但在国法及职位上不得不上前行礼,陆风澜也起身还了一礼,然后分宾主落坐。
陆风澜先开口说话了:“陈大人,夙蓝听说公子身体不适特来探望,还请大人让夙蓝见上一见,夙蓝不才,也曾学得几天医术,待夙蓝为公子诊治一番,如无大碍,看挑个好日子,就把公子接回王府。”
陈风犹豫了片刻,陆风澜看在眼里,接着说:“陈大人也知道夙蓝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前夙蓝想把几位公子的事给安排好,这样也免了几位大人的苦恼。”
陆风澜这话合情合理,让陈风很难拒绝,不过儿子是什么模样自己心理清楚,此时见面只怕……
陆风澜问:“怎么,陈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风吱唔道:“啊,哦,没有没有,只是小儿如今卧床不起,郡主见了只怕不喜,还是等小儿身体好些再让他拜见郡主吧!”
陆风澜看了陈风一眼,心中自然明白了,就如任芳菲与自己推敲的那样,肯定不是那几位公子的意思要回王府,就更加想要见一见陈青莲。
正要说话,忽然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侍童,陈风大怒,喝道:“没规矩的奴才,乱跑什么,拉下去。”
那侍童吓得哭道:“大人,公子上吊自尽了!”
“啊!”
陆风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陈风也吓了一跳,叫道:“胡说什么?”
侍童哭道:“刚才公子还跟主夫说话呢,听说郡主来接他,就把人都支开,说要打扮打扮,趁着人都走了,公子就把自己吊起来了!”
陈风顾不得多说,已经飞快地跑向后堂。
陆风澜也很担心,问:“公子现在如何?”
侍童知道她便是郡主,抖抖缩缩地回答说:“已被放下,正在急救。”
陆风澜对任芳菲道:“我要去看一看!”
任芳菲点头,对着侍童说:“快带路!”
侍童不敢违抗,带着她们向内堂里去。
陈青莲听说郡主带人来接他回去,不禁浑身发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位被郡主殴打的公子的惨呼声。当时,他与那位公子离得不远,那位公子听说还是二皇女送给郡主的,郡主也很宠他,素日里对他们这些人瞧不上眼,总是压着他们一头,就是这样一位得宠的公子,因为犯了郡主的忌,就被郡主踢打成重伤,还不让请医问药,竟是让他活活吐血而死。
在那三天三夜里,那公子苦苦哀求,惨呼着求郡主饶他一命,可是郡主只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你的命还挺硬,到现在还没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得了几日!”
郡主出了那公子的院门,又吩咐下人说:“从今天起,只给他水喝,不许给他饭吃,如果有哪个奴才敢不听,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就走了。
自己当时就躲在一旁,眼看着郡主绝美的脸庞,满是阴狠,素日好看的眼中闪着冰冷的寒光,等郡主走远了自己还动弹不得,直到身边的侍童前来找他,才把他扶回了房,自此自己的梦里时时出现那公子的惨呼,还有郡主那冰冷的目光。
好不容易,郡主发了善心,让他们这些公子们回家,自己当时高兴得哭了,他宁愿回家遭人白眼也好过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说不定哪天就要一命呜呼。
幸好父亲与姐姐疼爱自己,回到家来没受委屈,总算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虽然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里去,却也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母亲回来后竟大发雷霆,非要把他再次送回王府,一想到那个邪恶郡主阴冷的目光,自己便不寒而栗,如何敢再次回到那里,自己哭闹都不济事,母亲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回去,听说还有其他二位公子也要被送回去,不禁为他们的命运也担心起来。自己是死也不愿回到王府里去的,便谎说要梳洗打扮一下再去见郡主,支开人,把腰带系上床梁一狠心便吊了上去。
待他眼开眼时,只见那个令他恐惧的眼睛正在面前,她的手还在自己的胸前用力的挤压,不禁又怕又羞,“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陈父忙上前搂住他,哭道:“我的儿,你总算醒了!”
陆风澜退后一步,陈风也松了口气,不禁眼中含泪,对着她深施一礼:“郡主,小儿无知,竟做出此等违逆之举,是下官缺少管教之故,还请郡主念他年幼,饶了他这一回。”
陆风澜脸色很难看,她看着陈风,问:“这便是陈大人所说的实情?”
陈风不敢抬头看她。陆风澜看着哭倒在父亲怀里的陈青莲,问:“陈公子,陈大人在朝堂上参本郡主一本,说几位公子回家后以泪洗面,卧病在床,怕是时日不多了,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