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马贤侄得罪了尊驾,他年轻不懂事,性子顽劣,尊驾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既然尊驾已经割下了他一只手掌,已经惩罚过他了,不如就请尊驾把他交给我,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他此来的目的只是想救人,至于那马公子四处掳掠少女,作恶多端,断了一只手掌,也是应有此报。
“你以为说两句话就可以从我手里把人带走吗?”小七斜睨着他。
“那尊驾想要怎样?”步长安沉声问道,他心中已经渐渐升起火气。
他知道凭自己的功夫不是对方的敌手,但对方功夫再高,也敌不过人多势众,他要是下令让众人围攻,就算打不赢,最起码也能斗个两败俱伤。
更何况酒楼上面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他就算对付不了眼前这名少年,难道还对付不了那少女?
他想到这里,眼光不由自主地向酒楼上一瞥。
若水正临窗观战,瞧见步长安看向自己,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他的念头。
她笑了笑,提声叫道:“参将大人,你是想抓我做人质来要挟我夫君么?”
步长安没想到这少女心思如此灵巧,居然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由脸色一沉,心头大是气恼。
他的亲兵营还留在酒楼上,蓄势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拿下这不会武功的少女易如反掌。
可是被她这么扬声叫了出来,所有人的耳朵都听得清楚,如果他再做这种事,就有点卑鄙无耻的意思了。
“你以为我不会武功,想抓我会很容易,对吗?”若水又是一笑,“参将大人,你的手下人看起来精明强干,可惜,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你这刚一下楼,他们就捧着酒坛子,喝得不亦乐乎,现在一个个醉得人事不醒,恐怕执行不了参将大人的命令啦。”
“你、你胡说八道!”闻言,步长安瞪圆了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若水。
他才不相信这少女的说话,他手下的兵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别说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就算是平时,在军营里他们也个个滴酒不沾,怎么会突然之间喝得酩酊大醉?
分明是这少女造谣,在蛊惑军心。
“怎么,参将大人不信我的话?好罢,那我就让大人您亲眼看看,你的手下是如何渎职的。”若水身子往后一缩。
然后一名士兵的脑袋出现在窗口,口角流涎,满脸酒气,果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他闭着眼睛大声道:“好酒,好酒!再来一坛,我、我还要再喝!”
步长安和楼下官兵的眼珠子全都瞪圆了,惊呆了。
他们认得这人,果然正是步长安手下的一名亲兵,只是这亲兵为何会喝成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小七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这亲兵之所以变成这样,毫无疑问,是他的若水捣的鬼。
至于她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得让这些亲兵一个个都变成了醉鬼,就连他也想不明白了。
“参将大人,你威名赫赫,可是手下的兵却太不争气,简直给你脸上抹黑,你用这样的兵,又岂能不打败仗?”若水伸手一推,那醉酒的士兵应手而倒,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步长安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直响,他恨不得马上冲上楼去,一刀砍下那名亲兵的脑袋。
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在这么要紧的时候喝醉酒,他是活腻歪了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手下的兵犯了这样大的错误,等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狠狠地打了他这名参将的脸啊!
不光百姓们看笑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步长安行事一向果决,可是现在他却完全失去了主意。
他之前接到消息,说只是有两名乡下小子在酒楼闹事,不但砍下了马公子的一只手,还将马公子拘禁了起来。
这马公子乃是知府鲜于东的亲外甥,他本来不想插手此事,怎奈鲜于东一纸书信,他就是想不来,也得来。
本来他想着不过是两个乡下人,能有多大的能耐,但为了郑重其事,他还是点齐了兵马,亲自率兵前来,这一切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给鲜于东看的。
他之前的算盘打得好好的,他带了这么多的士兵,对付两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将马公子带走送回家中,再将肇事的两人送官究办。
可他没想到,这一男一女两人,竟然是块这么难啃的骨头。
现在他的牙被硌得生疼,这块骨头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他难受!
他气势汹汹而来,要是没带回人,就这样铩羽而去,他如何向鲜于东交待?
更何况他无功而返,岂不是让自己成了全城百姓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