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若水就咬紧了牙,恨不得把鲜于东大卸八块。
要不是为了留下他这个重要的人证,若水绝对不容许他活到现在。
“太子妃,太子妃,你慢点走,奴婢、奴婢要跟不上你了。”
身后传来小杏气喘吁吁的声音。
若水气愤之下,不觉越走越快,逐渐和小杏拉开了距离。
小杏连忙小跑着跟上。
她见若水眉宇间聚拢着一层怒意,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不由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太子妃,奴婢这几日没有好好服侍您,是因为、因为太子殿下一直派胡公公守在卧房门口,说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拢太子妃您休息,这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呀,奴婢虽然在帮墨白公子照顾小黑,可是在奴婢的心里,太子妃您才是第一位。”
她说的都是实情,自打来到了永凌,太子殿下就像一只护雏的老母鸡似的,把太子妃护得紧紧的,连她这个贴身服侍的丫环一天下来都见不到太子妃的面。
“小杏,你叫我什么?”若水猛然站住脚步,回过身来,瞅着小杏。
小杏反应过来,马上伸手捂住嘴巴。
“对不住,小姐,是奴婢一时失言。”她慌忙改口。
“这个称呼一定错不得的,现在我不是什么太子妃,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我就送你回去,不要你跟着我一起去了。”
若水打量了一下周围,幸好她们是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小姐,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要是奴婢再叫错了,奴婢就掌自己的嘴。”小杏脸上变色,拉住若水的衣袖连声哀求。
“也没这么严重,只是我此次出来,不想惊动了别人,咱们悄悄的来,再悄悄的回去。”
若水对小杏安慰地一笑,拉着她的手向城西走去。
她倒不担心被百姓们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是担心一些有目的的人要是认出了自己就是太子妃,不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全城的百姓都涌向了菜市口,所以她们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闲人。
城西的咸水井旁边更是空无一人,若水很顺利地就将葫芦里的解药投进了井里,然后拉着小杏继续向城北而去。
她完全没有留意到,不知道何时,一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一路上,袁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下手。
前面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向身后瞧上一眼,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危险随时都会来临。
就算是两人回头,以她们那比蜗牛还要慢的动作,也绝对不会发现袁方的身影。
此时此刻,袁方要想出手,就算是有一百个若水也没命了。
可他一直隐忍着。
他虽然心性狠毒,做事却并不冲动。
他要寻一个最好的时机下手。
不但要寻一个好时机,还要安排一个最不起眼的死法,才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尤其是不被主子怀疑。
东黎国的太子妃要是突然在永凌遇刺而亡,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东黎都会变得不太平了。
但这份动荡说不定会影响到主子的计划,所以他要谨慎又谨慎。
袁方忽然向右前方斜窜而出,又肥又矮的身躯灵活得像一只土拔鼠,迅速钻入了旁边的一所民房之中。
过了片刻,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胖子从房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宽宽大大的粗布衣衫,戴了一顶竹笠,肩膀上担了两只水桶,一步三晃向着城北的咸水井而去。
从外形上,和袁方那又矮又圆的身形大异,可那双藏在竹笠下毒蛇般阴毒的目光,却和袁方一模一样。
他脚下踩着高跷,被肥大的裤管完全遮住,看不出半点破绽。
城北的咸水井旁边,也是空无一人。
若水和小杏来到井旁,摇动轱辘,打上了一桶清水,然后将葫芦里的解药倒入清水,摇晃均匀,更准备将这桶混了解药的水再倒回井里,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两位姑娘,你们在做什么?”
若水和小杏闻言回过头来,见是一名不认识的路人,肩膀上挑着两只水桶。
小杏有些心虚,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若水却神色自若,微笑道:“大叔是要来打水么?正好我这儿有一桶刚打上来的水,就先给大叔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