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医,小女子有一事请教,你诊出太后娘娘的病是因为忧思忧虑,引起夜间失眠,那不知谷神医可诊出,太后娘娘是因何事而忧思成疾,夜不能寝?”
若水睁着明亮清澈的双眼,看向谷神医,那谷神医见她眸光如水,澄澈无比,心中一动,这才注意到这个被自己轻视的小女子容色照人,生平从所未见,微带红晕的脸更红了些。
他定了定神,如实答道:“这个么,在下并未诊出,想必是太后娘娘年纪己老,故此多思多想,这才导致晚晚难以安眠,在下晌午之时己给太后娘娘服过一剂安神汤药,太后娘娘睡得极是安稳,怎么?你是说在下药不对症吗?”
“谷神医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医的亲传弟子,这医术么,确实是常人难及,谷神医这药,实在是再对症不过。”若水淡然一笑。
谷神医听得她夸赞自己,心中又得意起来,斜着眼向若水一瞥。
“只不过谷神医你却是只学得了医术的一点皮毛,不知精髓,距离医术如神四字,还相差甚远,你这剂安神汤药,看似是对症的良药,实则却是杀人的毒药。”若水看着谷神医,话锋一转,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说我下毒、下毒要害太后娘娘?”谷神医得意洋洋的脸一下子变得气愤无比,指着若水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一听到下毒二字,所有人的神色都郑重起来,一齐看向侯公公手中端着的药碗。
侯公公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这药是用银碗所盛,奴才也用银针验过,这喂药的汤匙也是纯银所制,若是药汤有毒,这些器俱早己变色,奴才敢担保,这药里没毒啊。”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向若水看来。
“柳姑娘,这药中无毒,你却说它是杀人的毒药,却是何意?”韦贵妃忍不住问道。
“贵妃娘娘,你有所不知,这药虽无毒,但不代表它不能杀人,所谓的庸医杀人,其中的道理就在于此。医书上有云,万物皆毒,可杀人,亦可活人,其功效全在于医者的用药调配。用药不当,良药亦成毒药。臣女说这药可毒杀太后娘娘,就在于此。”若水面容平静,侃侃而谈。
谷神医的脸都气白了,这小女子说来说去,都是在贬低他的医术,那“用药不当”四个字,就像根针一样,刺得他浑身都痛起来。
众人听了若水的话,都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虽然他们都不明医理,但若水说的浅显易懂,让人一听就能明白。
“柳姑娘此言倒也有理。”圣德帝第一个点头赞同,殿中诸人除了姚皇后,也纷纷点头。
“那依柳姑娘之见,太后娘娘该如何医治?”韦贵妃又问道。
谷神医一脸鄙夷,却竖着耳朵倾听。
“臣女有一个法子,再简单不过,只需取陈年老醋一坛,在火上煮沸,让这醋意遍布全室,再放在太后娘娘鼻端,让太后娘娘嗅了,便会苏醒过来。等太后完全清醒,再服用谷神医的安神汤,太后娘娘凤体即可痊愈。”若水不慌不忙地道。
煮醋?
这法子就像若水说的,太简单了吧,当真能将昏迷不醒的太后救醒?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去瞧那谷神医,要看他是如何说法。
“荒谬之极,在下读过万卷医书,从来不知还有以醋治病的法子!”谷医生嗤笑出声,不屑一顾。
圣德帝和韦贵妃对视一眼,又不禁犹豫起来。
若水的医术如何,他们并不清楚,但这位谷神医却是第一名医的传人,都说他医术已经直追其师,不在乃师之下。如今若水的法子被谷神医一口否定,倒让圣德帝难做决断。
楚王目光一扫,将二人神色全看在眼里,知道圣德帝的顾虑,开口说道:“父皇,儿皇相信柳姑娘,这煮醋之法虽然从所未闻,但这醋想来对人也是无害,不妨让柳姑娘一试。”
圣德帝一听正中心意,点了点头,却听得姚皇后尖刻地说道:“七殿下,你这般维护柳姑娘,却是为何?这煮醋一法连谷神医这样的名医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小女子却是从哪里的医书看来的?柳姑娘,本宫倒要请教请教。”
若水却并未看向姚皇后,她昂着头,瞅着谷神医说道:“谷神医不知此法?请容小女子说一句,谷神医未免太过孤陋寡闻,小女子只不过略略翻得几本医书,对这医病的法子倒似是比谷神医知道得还要多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