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鸿南目蕴得意之色,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淡淡道:“这是我家老三,名子真,文武双修,这文嘛,师从翰林院谭大学士,谭大学士常常夸赞他文思敏捷,才辨无双,这武艺嘛,听说也曾和刑侍郎的爱子元忠比试过,子真,你说说,那场比试,却是谁胜了?”
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宫子真瞧了过去,只见他气宇轩昂,脸上却带谦逊之色,道:“承元忠兄相让,小弟侥幸胜了一招。”
刑侍郎登时脸一黑,向刑元忠瞧去,见他脸一红,垂下头去,知道宫子真此话不假,忍不住瞪向宫尚书,重重哼了一声。
众人心中齐赞,这宫子真不骄不躁,当真是个人才。
柳相愈发的满意,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有些人便想,在场的这些少年当中,倒数这宫子真最为出色,幸好自己儿子没来,否则也定是要被这宫子真比了下去。
也有人暗暗后悔,没带自家儿子前来,这宫子真虽然不错,可也不及自家儿子出彩,可惜,可惜,如今这风头倒叫那宫老狐狸得了去!这么一朵鲜花似的小姑娘,倒要落到那宫家去了!
于是众人又一齐瞧向若水,要看她如何选择。
柳丞相也是满怀期待地瞧着若水,眼前这三个少年,他最是欣赏宫子真,只是蒲老和自己交情极深,自己不好当面拒绝,还是让水儿自己来选最好,不论她选了谁,大家都没话可说,也伤不了同僚之间的情谊。
只见若水一双妙目秋波流慧,对眼前的三位翩翩少年瞧也不瞧,反而看向诸位宾客们,对着众人温婉的施了一礼,抬起脸来,轻启朱唇,声音宛转,不疾不徐地说出一番话来。
“众位伯伯叔叔的来意,家父已经向侄女说明,侄女品疏貌陋,蒲柳弱质,原难侍奉君子,承蒙众位叔伯瞧得起侄女,前来求亲,侄女备感荣宠。只不过侄女今日,无法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各位叔伯见谅。”
蒲掌院眼睛一瞪,道:“怎么,你是不满意我家的孩儿?文彦,站过去给贤侄女好好瞧瞧!像你这般的品貌,哼,老夫就不信这帝都有几人能及得上你!”
蒲文彦涨红了脸,瞧着若水,被父亲说得尴尬之极,心中虽想,脚下却一动不动。
刑侍郎大声道:“元忠,你的伏虎拳打得不错,给柳姑娘打上一套,让柳姑娘瞧瞧,究竟是文绉绉的书生厉害,还是你的拳脚威风!”
刑元忠也是尴尬无比,高高大大的身形站在那里,颇觉手足无措,偷眼瞧着若水,虽然跃跃欲试,但唯恐被她笑话,只迈出一步,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宫鸿南则淡淡地道:“子真,你文武双修,也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大家瞧瞧你的水平如何了,你就和文彦贤侄比比做诗,再和元忠贤侄练上套拳脚。”
宫子真应了声:“是。”
迈步往前一步,抬头挺胸,对着蒲文彦一拱手,道:“文彦兄,请。”
蒲文彦和宫子真也算得上是师出同门,二人一个父亲为翰林院掌院,一个师傅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里多有切磋,互有胜负,这时见宫子真向自己挑战,也往前跨了一步,对着宫子真拱手道:“子真兄,请。”
蒲掌院斜斜瞥了宫尚书一眼,对着柳丞相道:“柳老弟,就由你来出题,让他二人比试一番,瞧是谁做的诗更能入得贤侄女的法眼。”
柳丞相见二人互不相让,颇有剑拔弩张之势,沉吟道:“这、这个……”斜眼瞧向若水,示意她快来解围。
他这时候对若水早己是刮目相看,只觉得这个女儿沉稳大气,遇事不慌不乱,在这种场合中,比他这个当爹的说话还要管用,自己若是说话稍一不慎,不免得罪了同僚,但是这话若是由女儿说出来,别人就怪不到他的头上。
若水知道父亲用意,却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柳丞相气得干瞪眼,暗骂小丫头顽劣,想了一想,说道:“蒲老哥,宫贤弟,刑侍郎,不瞒诸位说,我的这个女儿,自小被我宠得顽劣不堪,什么德容言工,妇容妇德,那是半点没有,但是为父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选个好夫婿。你们三位的令郎都是人品出众,才貌双全,匆促之间,实在难以取舍,既然是小女择婿,兄弟我就把这考较之事交由小女,题目由她出,女婿由她选,诸位瞧,好是不好?”
若水对丞相老爹这招顺手推舟倒也佩服,忍不住对柳丞相含笑点头。
刑侍郎第一个叫起好来:“好!这法子妙极!柳姑娘,你就做个评判,一会儿犬子和宫尚书的爱子较艺,谁胜谁负,由你决断!”
他就不信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儿子在拳脚上会输给那个看上去一脸文秀模样的宫子真!
蒲掌院和宫尚书都连连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