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小王爷的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伤势未愈,抵抗力较常人更为虚弱。
被冷风一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了起来,眼泪鼻涕齐流,登时好不尴尬。
如此英明神武的自己居然当着心爱的姑娘流眼泪鼻涕,这简直是太丢脸了!
小王爷满心懊恼,看都不敢看向若水,生怕被她笑话。
若水果然微微一笑,正准备把披风还给他,小七一伸手,已经把那件披风扯了下来,轻轻一甩,已经稳稳地落回小王爷的肩膀上。
“王子殿下,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她为了救你,昨天已经耗尽了心力,才让小王爷你转危为安。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她医术如神把你救回来,她自己也该累病了。”
说完,他握住若水的手,把一股浑厚的内力传到她的体内,助她驱除寒意。
若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掌中流向全身,她其实并不冷,却不想拒绝小七的心意,反而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拓跋小王爷的眸色一沉,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七和若水交握在一起的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兀立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大掌一挥,抓住儿子的手,父子二人肩并着肩膀,向着皇陵大门走去。
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一盏盏白色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明灭不定。
若水紧紧靠在小七的身边,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心里直嘀咕。
不过就是吹个古埙而己,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啊?
居然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这个古埙,对他们南越国的重要性。
说不定里面,真的包含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想到这里,若水的好奇心不由得蠢蠢欲动。
进了陵墓的大门,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墓道,呈螺旋状向地下延伸,墓道两旁的墙壁上挂着一盏盏的油灯,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
一股寒风骤然而起,像是从地底深处吹来,带着阴寒的气息,一下子将壁上的油灯吹熄了几盏。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跟我来。”兀立汗从身边的内侍手中取过装着古埙的锦盒,交给拓跋小王爷,然后对周围人吩咐道:“都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许乱动。”
众人凛然听令。
就算他不说,在这皇陵重地,又有谁会这么大的胆子敢擅入禁地。
一路向下,不知道走了多少层,越往地下,越是寒冷。
小七一路上都紧紧握着若水的手,往她的体内输送真气,他虽然知道她的内力不弱,但看到她娇怯怯的模样,总是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要保护她照顾她的念头。
拓跋小王爷被父王牵住了手,几次三番地回头,总是看到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脸色越来越是晦暗,沉得几乎要下雨。
墓道的尽头,一扇巨大的石门骤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兀立汗停下了脚步。
石门的两旁点燃着数枝牛油长明灯,终年不熄,虽然深处地下,仍是让人瞧得清清楚楚。
兀立汗指着那扇石门,回头对若水说:“这里就是路的尽头,这许多年来,无人进得里面,都被这道石门阻在了外面。这石门上刻有一些花纹图样,太子妃,你可看得懂吗?”
若水拉着小七走向前去,站在兀立汗的身边,凝眉细看那扇打磨光滑,似乎雕刻着上面东西的石门。
这道石门分为左右两扇,两扇门上各自刻着不同的花纹。
依照古人的习惯,若水先从右边的那扇石门看起。
她只瞧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扇石门上刻着的是一首曲谱,用南越文标注着“宫、商、角、徵、羽”的音阶,和拓跋小王爷留给她的一模一样。
若水虽然来此之前就猜出了几分,当她亲眼见到,还是微微诧异,忍不住向拓跋小王爷瞧了一眼,只见他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正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又是期待又是痛楚。
她垂下眼睑,然后又抬起来,视线移到了左边的石门上。
只略略一瞧,若水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摇晃。
“怎么了?不舒服吗?”小七只看了那两扇石门两眼,就不再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若水的脸上,忙伸手扶住,关切地问道。
若水摇了摇头,却不回答,她的视线被牢牢的锁在左边石门所刻的图样上,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眯起眼再次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