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别弄得发炎了。”
她其实也不清楚骨折包扎之后碰水会不会发炎,只是随口一说,以示情况特殊,没想到柏池还?真?就听进去了,难得妥协。
她至今都不知道,其实是自己那句“听话”起了作用。
替他接好水,方疏凝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叫我啊。”顿了顿,补一句,“最好能不叫我就别叫我。”
柏池轻轻勾起嘴角,“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她哪一句。
方疏凝出来后也没走远,怕有什么突发情况,留在他的卧室玩手机。
大约十分钟后,里间传来他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不大清晰。
她凑近去听,他重复道:“帮我拿一套睡衣。”
方疏凝略微踌躇:“你?就穿你?身上的那套出来不行吗?”
当然不行,她说完自己就回答了。
柏池怎么可能重复穿没洗过?的衣服。
轻叹一声,去他的衣帽间找睡衣。
是的,这小子还?有衣帽间,而且不比她的小。
睡衣倒是很好找,就挂在进门口的柜子里,好几套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但风格都大致趋近,她挑了一套深蓝的,拿去浴室给他。
猜他现在肯定没穿衣服,只看到裸/露在外的双肩和下方精致锁骨,方疏凝也不敢乱瞟,靠近浴池后便背过?身,反手递给他。
确定他接到后,正欲离开,柏池的声音又在背后幽幽响起:“你?还?忘了一件。”
什么?
没有吧?
睡衣不都是一套一起的吗?
方疏凝略一思索,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隐隐发烫。
她近乎有些?恳求般道:“你?能穿着睡衣出来自己找吗?”
“不能。”
极其果断的拒绝。
行,她欠了这少爷的。
方疏凝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又进了衣帽间。
那东西应该在抽屉里,但一眼望去有许多层,她只能一层层找,在一次又一次的紧张与心跳加快中,到最后已然麻木。
真?的找到放置内裤那一层抽屉,她已经没心情去欣赏,随手抓起一条黑色的,没有丝毫犹豫扔给了他。
柏池还?在她身后轻笑:“温柔点。”
方疏凝眼皮一抽,没理他,径直出了浴室。
待他重新穿戴整齐,方疏凝这才又?进去将他扶出来。
“还?想吃什么吗?”
柏池摇头。
“还?想喝什么吗?”
依旧摇头。
“还?想做什么吗?”
他顿了顿,缓缓摇头。
“那请问,我可以退下了吗?”
“可以。”柏池勾起嘴角,“明天早点过来。”
方疏凝干笑一声,觉得他是存心要?将自己榨干。
结果不等她被榨干,太子爷已经先行躺下了。
柏池生病了。
准确来说是上呼吸道感染,通俗来说也就是感冒,但他这种?平常不怎么生病的,猴年马月来一次也就显得格外难受,头晕脑胀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这种?小病也没必要?去医院,方疏凝从自家医药箱里扒拉出来一堆药品,找出一袋冲剂来泡上给他端到床边。
二人又开始了一场无形的博弈。
柏池非坚持自愈,说感冒这种?小病自身具有周期性,balabala一长串听得方疏凝头疼,眼见他这副倒死不活却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火大,二话不说跪上床,膝行两步到他身旁,恶狠狠地说:“喝!”
柏池微滞两秒,她就在他不到一指的距离,在他的床上,在昨夜梦里出现过?的场景,她的脸是生动而活泼的,不似那般难耐而痛苦,轻咬着唇,在某一瞬间也有欢愉划过?脸庞。
昨夜的梦落幕,他醒来,浑身发热,汗湿背脊,他分不清是病还?是欲。
“你?喂我。”
沉吟许久,他吐出这样一句话。
方疏凝白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自发捏过他的下颚,从旁舀了一勺到他唇边。
他立时捂着嘴咳嗽出来,但也不防药汁顺着嘴角留到颈脖,打湿领口。
方疏凝见状,立马扯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拭:“怎么喝个药都这么难?”
柏池又?轻咳几声,幽怨地盯着她:“你?用开水冲的吧?”
呃……
她沉默,手上的动作不由放温柔了一丢丢。
接下来再喂药,方疏凝都贴心地替他吹凉过?后才送上,太子爷很满意,表情都和缓了不少。
但也不乏他挑三拣四。
“一勺别太多?,不然会漏。”
“慢点,你?磕到我牙齿了。”
“别急,我上一口还没喝完。”
一番兵荒马乱,终于顺利完成喂药工作,方疏凝都快要?觉得,明天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自己。
然而,事?情还?没完。
太子爷又要洗澡了。
给出的理?由是:“刚刚药汁弄脏我衣服了。”
方疏凝缓缓勾出一抹笑,强忍着怒气,一股脑替他找好睡衣内裤,再将他扶到浴室打好水,动作利索地关上门。
您洗,您慢慢洗。
我就不信你还?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柏池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默默勾了勾嘴角,说实话,他挺想好好泡个澡的,简单擦一擦根本不能满足他对整洁度的要?求,可她在外面又不好露馅,只能寻找时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为他那天说想吃她做的饭,再加之方疏凝确实有露一手的打算,便提前跟他说了一声出门买菜。
柏池在阳台上见她走远,这才回身到浴室,将脚上的纱布取下,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方疏凝走出不远后,这才想起来,买什么菜呀?自己家冰箱里什么都有,堪比微型菜市场,而且大热天的她也不愿意去外面折腾,遂麻溜地回了家,拿个塑料袋出来装了一堆菜走。
输了密码,回到柏家,将菜先放在厨房里,偷偷摸摸地上楼去看柏池有没有背着她吃独食。
推开卧室门,浴室的门也在下一秒打开?,水雾瞬间散出些,有人影从后面显现。
她微怔,然后看见柏池走出来。
身上湿漉漉的,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他看见她,明显颤了一颤。
方疏凝视线再往下,落到他光/裸的左腿脚踝处,关节精致,纱布不翼而飞。
抬眸,再次对视。
柏池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你们自己发挥
这几天好累哦
大家要休息好哦
谢谢小可爱每天都在等更新的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