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达西听完了两人的来意,他非常想问「每天做地铁上下班的人那么多,就你有一双抓到银行金库打劫者的眼睛。M·明顿,你的好奇心如此与众不同,而且还将它付诸实践,你怎么那么行呢!」
达西:请注意,此处绝不是崇拜的语气。
“不论怎么样,大家相识一场。达西先生,我们岂能看你遭受飞来横祸弄丢一笔钱财。”
玛丽简明扼要地说完来龙去脉,银行被抢了金库会不会将损失转嫁到用户身上,简直是小孩子都知道回答的。
“也是为了维护更多人不平白受灾,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要勇于解决它。想来,您这般的绅士会愿意伸出援手,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引荐一位法国AB银行可靠的管理者,告之其不幸的事情将要发生。”
达西的腹诽之言终是没能出口,而且他沉默了十秒也无法做到果断拒绝,因为他的确存了一笔钱在法国AB银行。
真的不多,也就五百英镑。去年银行开业之日收到邀请函后象征性地开户存款,只当做是支持一下银行业务。
五百英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本世纪·拯救地下金库被劫的超级英雄之一」称号吗?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如果今天找不到他,明顿先生以其四个月就能在大英博物馆混得风生水起的本领,一定能成功地下午歇市前坐在法国AB银行行长室里喝下午茶。
找他,就是为了更省时更省力。
问题在于,他乐意被冠上那种奇奇怪怪的称号吗?!
接下来怎么办?
或许,把定时炸..弹移交给应该处理它的人,自己两手空空时就能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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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真的!”
8月25日,上午十点,法国AB银行行长办公室爆发出大声喊叫。
今天,阿贝尔原本只想来银行里转一圈就走,他已经包下了游轮准备午饭后直接从伦敦港出发回法国。
连休日近在眼前,圣特罗佩的沙滩与阳光正在向他招手。对于五十岁的中老年来说,一望无际的碧波大海,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比雾气弥漫的伦敦好上无数倍。
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忽而上门的访客。如果不是需要维护好关系的潜在大客户,他真想让秘书将会面延迟到下周二。
还能怎么办,只能将人邀请进来。岂能料到一贯自诩彬彬有礼绅士风度的英国人,居然一落座就开门见山扔出重磅炸..弹。
“不,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有人敢挖银行的墙角。”
阿贝尔行长下意识否认,哪怕他听到了下水道尽头的盗洞,但仍旧摇着头。
这种过于离奇的作案方式,像是一则可笑的冷笑话。
乍一听消息,阿贝尔的齐肩头发在不可置信地摇头中变得非常凌乱。他就像一只暴躁的老狮子,不断地在房里来来回回踱步。
再看向座椅上的三个人居然还能四平八稳地坐着。
如果不是达西与其带来的朋友,他真想要怒吼,或是挥挥手将胡言乱语之辈赶出去。
玛丽言简意赅地表明了事情原委,面不改色地看着阿贝尔行长的焦躁式否认行为。
总有些人会在面临突发危机时,下意识否认其真实性。清醒点的很快接受现实,糊涂点的只能在事后后悔如果当初为什么没有及时补救。
反正不是她开的银行,也没在此储蓄一枚便士。地下金库要被抢了,谁着急也轮不到她着急。
如此一来,玛丽不紧不慢地又抛出一份证据。“请看,这些粉末正是从地下金库外墙砖块上刮下来的。我想金库砖墙是特别烧制的,以求达到其牢不可破的特性,您不妨找懂行的比对。”
玛丽将小纸袋放到桌上,在阿贝尔将取未取时,复又伸手按住了纸袋。
“对了,请容我提醒。墙体很快就要被凿穿,盗窃行动就在明后两天。如果走漏风声让他们逃走了,也许您永远查不清是否有内鬼存在。试想一下,一个能联通外人凿开金库的内鬼,说不准什么时候瞄准您的办公室呢?”
盗洞已经凿了,打劫行动的成败在此一搏。当下,打劫团伙的警惕心并不算太高,也是他们对于暗度陈仓的计划太有信心。
如果此次不能一举擒获,后果如何真不太好说。总之1869年欧洲倒霉蛋的排行榜上,法国AB银行伦敦分行是板上钉钉地榜上有名了。
深呼吸,再呼吸。
阿贝尔还是找回了理智,真凭实据摆在面前,如果视而不见,最终损失惨重的必然会是他。
“时间紧迫,不必找人化验比对了。去年施工时,我也去过现场,对于这些黑红色砖墙粉末尚有印象。如无意外,整个伦敦只有我行一家地下金库率先使用了这种新的特制墙砖。”
当时吹捧此类砖墙有多坚固,现在就觉得达到脸上的隔空巴掌有多痛。那些事容后在处理,当前最重要的是将金库窃贼一网打尽。
“明顿先生,作为此案的发现者,你有什么建议吗?”
阿贝尔已经让理智重新占据大脑高地,他不再腹诽调研地铁运营的研究室助理为什么好奇心过剩,反而开始感谢起这种寻常人看来多此一举的行为。
也是为了弥补刚刚的一时失态,他主动提起了几千英镑的交易。
“非常感谢三位对于AB银行的帮助,只要渡过这一难关,请一定别拒绝我送上最诚挚的谢意。”
能做到银行行长的都不是傻子。
或者说,现实利益相关容不得阿贝尔装糊涂或感情用事。
玛丽也没有摆出爱答不理的架势,今天主要目的不是来嘲笑AB银行的,而是来获取夜探下水道应得的佣金。
况且找了达西作为引荐人,为了长远合作的考虑,还是保持绅士风度比较好。
“我的建议,您得找一队信得过的帮手,身手越好越有利。对方有退伍士兵,看起来不是偷偷酒喝混日子的士兵。”
玛丽没有忽视关键点,“在封锁消息的情况下,您最好为埋伏者装备武器以防激烈冲突的可能性。另外,也要分几个人去地下管道出入口抓人,那里应该会有望风接应者。”
阿贝尔飞速盘算着,银行方面对金库内部设伏占据主场优势,但地下水管道抓人的突击点就不太好说了。
“明顿先生,您调查了地下水管道,对于那里的布局一定有很专业的认知。我一直奉行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还请不吝赐教哪一段更适合突袭?”
前后不过两分钟。暴躁老狮子阿贝尔,瞬间转化为谦逊行长。
他还用一双宛如绿宝石的眼睛无比虔诚地凝视着玛丽,仿佛一心一意只为聆听大天使转达上帝的旨意。
这种妥协速度,真的很法国。
玛丽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手绘地图,将它铺平在书桌上。
“目前已知打挖盗洞的人数有五位,根据他们在地下水管道上的符号标记,应该会留有三个人望风。从地面入内,分别在死巷窨井盖下方、必经的地下转弯口、靠近盗洞的铁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