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相而言,绊脚石,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与此同时,陆蘅的宫里也是手忙脚乱,他与苏禾禾好说歹说,偏生这苏禾禾就是不同意和离。平心而论,陆蘅也不愿意做抛妻弃子的人,只是他现如今在盛京城紧张,多一个人在身边,危险就更多几分,更何况这个苏禾禾的父亲还是左相那边的人。
陆蘅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他也怕自己抽不出手来保护自己的皇子妃跟孩子,所以他现如今必须要狠下心来将身边的人摘出去。
盛京城形势紧张,左相随时可能反扑,陆蘅心里没有完全的把握,自然不想承担这个风险。
更何况……这个孩子……他已经从小律子还有暗卫那里了解了一些了,还不一定是他的骨肉呢。
只不过,现如今,他分不出那么多精力去查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陆蘅看着书房中撒泼的苏禾禾,越来越觉得烦躁:“本殿说了,只是暂时的。你留在本殿身边,本殿没办法护你母子周全。”
苏禾禾泫然欲泣,一口咬定就是陆蘅不想管她,挣开侍女扶着的手,走到陆蘅面前:“殿下,妾身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哪怕有人要来取妾身的命,只要陪在殿下身边,妾身就无憾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是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听在陆蘅耳朵里,竟觉得虚伪至极。
他晃了神,突然将手放在胸口,感觉着胸腔的颤动。
“殿下,这种时候,说你不离我不弃,显然有些矫情了,臣只愿誓死守卫殿下,憾死无悔!”
这是陆蘅第一次上战场时,钟怀毓跟他说的话,那时的她,分明还是个男子,却已经有了家国大义。
本该是在温室里将养的花朵,却因为身份,被养成了敢毅的性子。
陆蘅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些累。
他想钟怀毓了。
陆蘅对待苏禾禾越来越不耐烦,随口敷衍几句,就让苏禾禾退下了。
苏禾禾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惹人嫌了,虽然不甘愿,但还是识趣退下,什么也没说。
她甫一退下,陆蘅就唤了小律子进来侍候问话:“钟侧妃那边……如何了?”
他那日离开,也不知道她高烧是否退了,不过既然那日都能醒来,想必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想到她曾说,待身体好了,便来宫中继续伺候他的话,陆蘅眉头动了动。
“殿下,侧妃那日之后,又连续吃了几日药,这两日应该是好全了。”
小律子不知道钟怀毓跟陆蘅的约定,所以只提了钟怀毓的病。
陆蘅有些高兴,但也有些失落。
她身子好全了。
可是没来找他……
是……反悔了吗?
陆蘅不知道,如今的他,自顾不暇,没法再去思考那么多了。
抿了抿唇,陆蘅突然就对钟怀毓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了,挥手让小律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