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钰不傻，“你是说，虽然那些刀奴之类的怪物都受到那柄刀的影响，但那不是那柄刀自己愿意的？”
饶律点头，“不但不愿意，还很生气。那刀的灵性已经非常强了，和小孩子只怕也差不多……他不喜欢之前的那个人，也不喜欢我。”
——哪怕他们曾短暂的达成了无言的协议。
“为什么生气？”
“因为那柄刀是堂堂正正的杀伐之器……”
这两朋友聊得欢快，依然在吹奏曲子的林朝华可气坏了。
我勤勤恳恳的在这里打辅助，你们这两家伙不认真杀敌也就算了。拿我的笛曲当背景乐聊天是什么鬼？
林朝华气坏了，反应也很直接。
她吹奏出来的曲调，一下子变得金戈铁马、杀气十足。
饶律和夏钰两人都是一个激灵。
饶律立刻看向林朝华的脸侧，“二娘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林朝华给了他一个白眼——可以表达不满的曲子这么多，我选的是《破蛮》，这叫一石二鸟懂不？
夏钰现在有装备优势。
这次倒是先发现问题，“饶律，《破蛮》好像真的比之前的曲子更有效。”
饶律：？？？
他想了下，扶住不知道怎么固定在湖水中的刀架，撑起身体来远眺。
他发现，那些被砍到在岸边的“刀奴”似乎正在加剧消散，现在已经露出了身体里的骨架。
看到那骨架，饶律有些厌恶的撇开了眼。
“不过，为什么啊？”夏钰跟着看，又迷茫起来了，“前面那首曲子不是更好吗？”
“好在哪里？”饶律问。
“更大气，更……壮阔。贯穿宇宙、心怀天下。”夏钰的评价出奇的高。
饶律倒也不意外。
毕竟他就是被歌词“唤醒”的。
虽然以前没听过，应是林朝华自己创作，但夏钰的评价，在饶律听来也不过分。
只不过……
“但它没有‘答案’。”饶律一针见血。
《天问》只是在问，哪怕它问的问题广阔，很有深度，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但它没有答案。
《破蛮》原本是前朝齐□□找人编制的鼓曲，是战场上用来鼓舞人心用的。哪怕作用单一、内涵简单，但它指向明确，曲子的本身就是答案。
“答案就是秩序，就是‘理’。”
饶律喃喃自语道，“问题是，为什么这样的‘理’，在这里会被这么……认可？”
他得到了林朝华的又一个白眼。
毕竟和《天问》相比，《破蛮》哪怕是改编，对林朝华来说，难度也要低得太多了。
夏钰认真想了下，“我想起来了，之前璐王说过，这里是龙脉的龙尾……”一边说，他一边试探性的敲击起了身边的刀架，尝试跟上林朝华《破蛮》的节奏。
是的，这里是龙脉的龙尾。
所以林朝华才会灵光一闪的想到吹奏《破蛮》！
这里的布置，别的不说，主导者就是一个在前朝就被灭门了的家族的家主。肯定不会是大周开国之后慢慢布置起来的。
所以，是前朝就有的布置。
那么，前朝有龙脉吗？
在天地之间，还没有多少特殊力量的时候，有龙脉吗？
窦礼指明之前，林朝华以为没有。
但后来看到白云真人，想想那些确实能隐约看到命运的奇人，林朝华忽然就觉得，龙脉这种存在，哪怕在“末法”的时候，也是有的。
那孙家主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龙脉的力量一直存在的话……
龙脉会不会有国家、民族的特性？
以林朝华前生听到的东西来看的话，也是有的呀！
所以当然得试一下！
然后，林朝华比夏钰还要更先得到这片空间，或者说“龙脉”的反馈！隐约传达过来的雀跃之感，向林朝华充分表明了，她的试探正确！
“啊！”夏钰忽然在水中惨叫一声，整个人虾米一般的蜷缩起来。
本来精致的脸蛋，一下子又五官扭曲了。
“夏钰！？”
“没，没事……”夏钰勉强挥了挥刀架上的左手，“陨，陨晶……”
经过了之前王剑的锻炼，夏钰的抵抗力明显提升了。
也不等饶律从这话中分析出什么来，他、夏钰，甚至包括吹奏《破蛮》的林朝华一起，被“龙尾湖”从湖水中抛了起来！
水中骤现的力量，将他们抛到了半空！
原本三个人都泡在水里，泡得一身湿漉漉的。但当他们被抛起的那一刻，衣服、头发、肌肤，就全都恢复了干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