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书翠是孙召的曾孙女！？
一直没吭声的夏钰插口道，“难怪……”
饶慕看向他——你又难怪啥？
“当时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只是普通杀人不至于如此。可能……有什么仪式？”
饶慕若有所思。
“还有什么？”林朝华催促。
“宝华楼在本朝之后，先是在颜氏手中，颜氏整顿了宝华楼后交给了英国公府，差不多五年前，又转到了郑氏手上。”饶慕说道。
——反正卫祺他们也问得出来这些。
那正是向娘子经历过的。
林朝华刚听见了“郑氏”这个答案，没想到这会儿就将整个过程都给听到了。
现任英国公程弘，是当年太/祖身边追随者的后人，和她的亲爹林昂、万年长公主驸马他们是一批的，年纪就大那么几岁。
也是当今皇帝的自小的玩伴。
但这位是智将的路子，实力强，运气也好。
现任兵部尚书。
之前林朝华他们因为传承的事情被皇帝召见的时候，这位就是在场的重臣之一。
唯一的问题就是……
嫁了好几个姑娘了，唯一的儿子目前才四五岁的样子，还是妾室所出。求子的过程也堪称当年的长平大戏。
所以，英国公府是在儿子出生，太子大婚的关头，转了宝华楼？
“再帮个忙，帮忙查个宝华楼的杂役，叫做老海的。同时给我安排个房间，再给我一张琴，我帮你们找人。”林朝华得到了足够的信息，非常好说话。
饶慕松了口气。
他们的传承可没有适合在这种地方找人的。
龙骧卫虽然说接手了调查，却不可能真的完全依靠他们自己。
刑部等处肯定还是得插手。把那么重要的证人丢了，那可说不过去。
不久之后……
饶慕带着夏钰，看着负责统计的那个龙骧卫，皱眉问，“没有？”
“至少统计的时候没有。”那个龙骧卫拿着记载在绢帛上的名单，又认真的扫了一遍，“宝华楼里，没有登记到任何带‘海’字的人。不过，杂役的话，完全有可能是跑了。他们也不在楼里，我们人手又不够。”
但龙骧卫挑选出来的确实都是“精英”。
这龙骧卫很干脆，收起名单道，“恰好也没来得及分批审理，去问问这个叫‘老海’的家伙。”
果然，在将宝华楼的杂役们给聚在一起，审问“到底有多少人”、“有没有少人”之后，还真问出了这个“老海”来。
据说，这“老海”是在开明年间，先皇还在位的时候，就到了宝华楼来的。
为人孤僻。
当然，会到宝华楼来做杂役的，多半都是自己的生活过不下去的那种。甚至有不少本来就是高门大户卖掉的罪仆。
按照其他杂役的说法，“老海”虽然不是被人直接卖过来的，也不说自己的来历。但他背上有鞭笞的痕迹，曾经被打得很惨。
甚至腿都被打腐了一条。
脸上也有溃烂后治愈伤痕。
“高门大户赶出门”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然后，问题就很大了。
一个十多年都窝在宝华楼的杂役房里，据说基本不出宝华楼的杂役，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间点，消失不见？
龙骧卫已经检查过整个宝华楼。
他们可以肯定的是，宝华楼的周边，可没有被杀人灭口的尸体。
那就是自己跑掉了。
在这个微妙的时间段，自己跑掉了。
于是饶慕等人就又带着夏钰去仔细搜了一下“老海”的房间。杂役房是上下床，“老海”和另外三个杂役共享一个小房间。
这样的房间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少之又少。
也不过就是几件破烂的换洗衣裳。
龙骧卫翻找出来的，最值得在意的东西，也就是一块木头了。
质地不怎么好的木块，边缘已经衰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裂下来的。
但看得出主人对木块做过简单的护理，大致还是完好。
木块上，有非常清晰的一个“海”字。
用匕首刻出来的那种。
其他杂役是这么说的——
“他一直就带着这个，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名字刻在了木头上，教他认了这个字。”
这年头，绝大部分人都是文盲。
哪怕宝华楼这样，娘子们以才艺闻名的地方也不例外——杂役又不是娘子，可不会有人教育。
所以这个解说可谓合情合理。
但是，跟在后面的夏钰，看见这个木块，眼瞳却是明显一缩。
用匕首划出来的字，和写出来的不一样。
但是……夏钰恰好看过好些，类似的，用匕首刻出来的字。
所以，他第一眼看见就能肯定了——
这个“海”字，是他那无亲缘的祖父的手笔！
按照那些人说法……这“老海”是在开明年间进入宝华楼的？
夏钰的小心脏，砰砰的加速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