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个人道:“你想就可以。蕙娘,在我这里,没有你不可以做的事。”
温蕙的离别之情被雀跃的心冲淡了,她蠢蠢欲动了一会儿,还是道:“算了,我穿着嫁衣呢。”
这身衣服,今日出门穿了一回。等到了北疆的侯府里拜堂,还得再穿一回呢,得小心着。
车外的人大笑,道:“那明日让你骑马。”
温蕙破颜而笑:“好。”
第二日果真让温蕙骑马了,不仅让她骑马,霍决竟然还为她准备了骑装。
温蕙从来都没有一件正经的属于自己的曳撒。她穿的曳撒都是哥哥们的旧的。
日常练功,也只是穿短打而已。
霍决给她准备的曳撒也是喜庆的红色,还织着金线,好看极了!
温蕙道:“想不到你还记得。”
“大红遍地金吗?”霍决一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的。”
他是个英俊硬朗的青年,身上充满了成熟的属于男人的气息,洋溢着独特的魅力。当他这样含笑与她说着这样的话,温蕙情不自禁地脸颊就热了起来。
她忙转移话题。
“我都想不到自己会晕马车。”她道,“我从来都没坐过一整日的马车。”
霍决却道:“没关系,生过孩子之后就不会再晕了。”
温蕙闻言满面红晕,啐道:“你在说什么呢!讨厌,我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就夹马提速。
霍决笑笑,夹马跟上,过去哄她。
温蕙与霍决通了许多年的书信,虽知道霍决惯来是十分会哄人的。只也万万想不到,这个人竟是这样。
他总是能够面不改色或者?漫不经心地就说出让人听了怦然心动或者?面红耳赤的话来。
一路上,温蕙也不知道脸红过多少次。
这个人还公然牵她的手,也不怕羞。
送亲的哥哥们都假装没看到。
他更过分,在哥哥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她的唇,亲她的脸颊脖颈。
他伏在她颈窝粗重呼吸的声音,既让她面红耳赤,也让她感到畏惧。
临出门的前一天晚上,她娘偷偷摸摸给她看了本册子。她现在已经知道成亲之后男女之间的事了。
连毅哥哥身体表达出来的,就是那种想法吧?
很强烈,强烈到让她晚上睡不着觉,让她靠近他就会情不自禁身体发?热,脸颊发?烫。
霍决带着温蕙一路走来,但凡有大府大城,都会让温蕙看一看,与她讲一讲。不限于吃喝风俗,也讲地理人文和官场。
“连毅哥哥,”温蕙叹道,“你懂得可真多。”
霍决道:“以后我慢慢教你。”
温蕙欢喜点头:“好。”
但她又说:“连毅哥哥,你怎么不叫我月牙儿?”
霍决微怔。
温蕙道:“你写信的时候都叫我月牙儿的。”
霍决问:“你更喜欢我叫你月牙儿吗?”
温蕙点头:“嗯!”
霍决微微顿了顿,道:“好,那以后叫你月牙儿。”
温蕙笑起来,阳光中是个清甜明媚的少女。
未经历过风霜,未尝过忧伤,不曾痛苦过隐忍过挣扎过牺牲过。
这正是他想给她的人生,他想,只有甜美和完满。
这一生,不会让她再经历那些伤害。
谁也不可以伤害他的蕙娘。
他们从青州出发,并没有直接回北疆,而是先去了京城,霍决还要同皇帝陛辞,也让温蕙见识见识京城。
正赶上原赵王妃的册后大典,温蕙成了新皇后第一个接见的外命妇。
皇后对皇帝说:“连毅的媳妇是个小姑娘,才刚及笄,天真娇憨,简简单单。”
皇帝说:“连毅对他这个小妻子,喜欢得紧,看得出来的。还给她讨了蟒袍穿。”
皇后掩口:“真看不出来,连毅那样的人,竟会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皇帝微微一笑:“连毅之智,世间少见。像他这样的人,或许反而就喜欢这种简单明白的小姑娘。”
“但她只是个乡下百户的女儿。”皇后道,“我担心呢,能撑得起一个侯府吗?连毅如今毕竟不同从前了。我想着,要不要给她个能理事的嬷嬷?”
皇后并不是多管闲事。
在北疆,赵王妃作为赵王的正妻,把丈夫手底下一群年轻的光棍将?领照顾得无微不至,上下同心。
霍决孤身一人在北疆,年纪又小,也受过赵王妃的颇多照顾。
皇后提这建议,不过是延续了过去在北疆的做派罢了。
皇帝何曾管过这种小事,道:“你看着办就行。”
皇后没料到,竟然是霍决拒绝了这件事。
皇后想了想,觉得自己莽撞了,大家的身份都不同从前了,她往镇北侯府塞人,的确品起来味道不对。
原是一时没有适应新身份。
她忙道:“那这样,叫这嬷嬷过去教导温氏,陪她一年半载就回来。”
霍决却笑了:“娘娘不要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脸上的笑容明朗透彻,眸中带着皇后在北疆未曾见过的憧憬和期待。
“我早就想好了,她不会很多东西,没关系。”霍决道,“一辈子很长,我慢慢教她,亲手教她。”
作者有话要说:等这边完结,我再去码夭夭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