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悯只是把自己常用的东西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房子里还有沈珊珊的一些东西,她这个暂住的人肯定是不能随便把别人的东西就收起来的。
暂时把自己的东西放好,行李箱随意地靠在墙边。夏思悯之前几乎没有怎么睡,加上从早上开始一直神经紧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疲倦便也跟着涌了上来。
沈珊珊的床上铺的还是薄被,但她却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整理完床铺之后她脱掉外套便想着先眯一会儿,养足精神之后再去想接下来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世界好像在不停地下坠,暖意逐渐包裹住她,夏思悯感觉全身都轻盈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进入甜美的梦乡……
“Aaaa——!”响亮的金属摇滚乐隔着墙壁传了过来,夏思悯吓得心脏一抽,猛得睁开了眼睛,从梦乡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夏思悯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披上外套,打开了房门。
夏皓瑜开着电视和音响,在房间里一边听音乐一边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见到夏思悯一脸困倦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夏皓瑜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毫无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哦,不过你自己也是演音乐剧的,我听个音乐,你应该不介意吧?”
“……”
夏思悯知道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也懒得和她计较,便无视她的挑衅径直走到了门口,穿上鞋走了出去。
既然睡不了,夏思悯就想先出门找工作。她最佳的计划是找个在百老汇附近的餐厅当服务员,以便静静等候来自剧院的新机会。
不过说实话,像夏思悯这样期望能在剧院工作的剧院演员不在少数,导致百老汇周围服务业的竞争激烈程度只比好莱坞附近好那么一点,一眼看去都是堪比明星的帅哥美女,说着标准的美式口音,期待着新工作降临。
但夏思悯目前的手头拮据,还是以找到一个先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为首要目标。
只是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照道理这里虽然离百老汇有一些距离,出了曼哈顿的范围,但毕竟是全美最繁华地带之一的纽约城,一路这么走来,人烟竟然显得有些稀少。
下午这个时候,理应不算是人最少的时候,本就是正常的营业时间,但有几家店面依旧大门紧闭,为这条本就充满涂鸦的街道更添一份萧瑟。
夏思悯一连被店员拒绝了好几次之后学乖了,她硬是在快餐店坐到了五点多,等吃饭的人变多,才重新试探着询问招人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事情仍旧发展得十分不顺利。
夏思悯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知道这段时间百老汇各大剧院的经营状况都不是特别好,本以为餐饮业不至于会如此,却没想到连在餐厅打工都变得那么困难。
她这几个小时问得饥肠辘辘,差点眼冒金星。终于等到夜晚降临,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一家咖啡店才看在夏思悯外形好看的份上勉强答应招收她做服务员,虽然薪资少得可怜,并且还有一个礼拜的试用期。
不过好歹还有小费可以赚,让她目前的生活终于勉强有了着落,夏思悯就把自己最后的两美元花了,买了一份汉堡果腹。
她很久不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了,就算不是在电视或是大荧幕上的演员,没有镜头的畸变,但夏思悯对自己的身材也有着很严格的管理。
不过现在能填满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多靠这个雨广告相差甚远的汉堡,夏思悯的身体也因此逐渐回暖,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凉。
解决完晚餐,她松了口气,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那种足以压倒她的急迫感终于缓解了一些,让她有闲情逸致在回沈珊珊家的路上,欣赏起被几颗星星点缀着的深蓝色天空。
沈珊珊和夏皓瑜两个人的条件都不错,所以房子租在了治安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此时倒是便宜了夏思悯,不然现在的她是绝无可能住在这样的角落,能较为安定地寻找工作。
不由得,夏思悯回想起今天早上那位埃布尔森·维特先生提出的工作机会,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早知道今天这一天会如此难熬,她会不会如此果断地拒绝对方的提议。
毕竟对方最后还是放她离开了,要是夏思悯选择留下的话,也并非一定会遇到什么潜在的危险。
但很快,夏思悯摇了摇头,先不说没有什么如果。一个根本不懂音乐剧的人,竟然用夏思悯最热爱的东西欺骗她,这本来就不可忍。
或许答应了维特先生之后,夏思悯在短时间内会很顺利,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接受了对方的帮助,夏思悯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就像她妈林文娟,自从背着自己求父亲帮忙把自己接到美国来之后,在他的面前便再也没有挺直腰板的底气,林文娟假装若无其事,但实际上夏思悯清楚,她只是为了自己忍气吞声,实际上心里肯定是懊悔死了。
……
夏思悯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沈珊珊家楼下,她本来打算这段时间只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尽量少用公共区域,以免被夏皓瑜嘲讽她。
但她一路走来有些口渴,冷风也早已消散了她刚刚从食物中获取的热量,夏思悯盘算着能不能在厨房里烧点自来水喝,这总算不上是占了她的便宜。
她拿出钥匙,正要打开门要进去,结果便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大门打开,客厅里正说着话的两个人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夏思悯,一个当然是夏皓瑜,她本来正高兴地朝面前的男人矜持地浅笑着,结果看见来人是夏思悯,立刻就把脸拉了下来。
不过或许是知道有外人在,夏皓瑜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笑意,只是看上去勉强了很多。
只是夏思悯这时候突然想起以前偷听到夏父批评夏皓瑜时,总要说夏皓瑜生气时脸拉得老长,和拉长的牛皮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