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局,本就只有他自己能破。
不作死,就不会死。
耿九尘从城门外的凉茶铺一口气灌了两大碗凉茶下去,总算看到了两个差役押着一队衣衫褴褛的老老少少从西门出来,哭哭啼啼地顺着官道朝西山走去。
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完全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耿九尘傻眼了。
人说蝴蝶翅膀一扇,引万里雷霆。
楚逸为他轮回颠覆百世,早已将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哪怕他这次从头来过,一切也完全超出了他的记忆和原本的剧情轨道。
可现在,该去哪里找人?
一不做、二不休!
耿九尘劫了土匪之后,又劫了官差。
官差比土匪的骨头还软,耿九尘策马过去,一把扯过正在抽人的官差手中的鞭子,将他抡起来摔晕之后,其他人就立刻跪了一地。
“大爷饶命!我们这都是要押送去北固的犯人和家眷,都是些穷鬼,实在出不起孝敬啊!”
“谁要你的孝敬了!”
耿九尘有些无语,他长着这张脸分明也算得上俊朗帅气,可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缺钱的穷鬼。
“楚家的人呢?不是判了徒刑?”
“又是楚家的?!”
那些看到他救下犯人痛打官差时,脸上露出几许希望的流犯,已听到他问起楚家的人,顿时都变了脸色,甚至有人窃窃私语不休。
“看他这模样,莫非是来寻仇的?”
“楚家那天煞星,克父克母,沾上点边就倒霉,竟是连我们也跟着受累么?”
耿九尘耳目何等灵光,哪怕那两个妇人已压低了声音,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立刻皱起了眉头。
“什么天煞星,说谁呢?谁克父克母了?”
那妇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吓得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答道:“就……就是楚……楚家十一郎……”
“十一郎?他人呢?在哪?”
耿九尘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找到了线索。
被他拎在手里跟玩偶似的差役差点被晃得吐了出来,“大……大侠饶命!楚家母子原本是被判了徒刑,后来上官怕他们体弱死在路上,就发配去了教坊……谁知那楚家娘子当场就撞死在辕门,十一郎又是个痴傻的,教坊不愿要,就卖去了清风楼……”
“清风楼?”耿九尘隐隐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十一郎分明是个才子,怎地会成了傻子?你骗我?”
“小的不敢!”
差役差点就哭了,这位完全不知道他手劲有多大的吗?
“十一郎原本是个才子,可半年前落水发烧,不但把自个儿烧成了个傻子,还连累了楚家老爷出事,这才落了个天煞星的名头。大侠若是不信,随便去城中找个人一问便知。”
耿九尘回头扫了眼众人,见那些人生怕他追问,都如小鸡叨米般跟着点头。
“好吧,那现在告诉我,清风楼在哪?干什么的?”
“在……在南城……是……是南城最有名的花楼……小倌馆……”
“什么?!”
耿九尘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倌馆?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侠许是不曾去过烟花之地,故而有所不知。”
差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番,单看这位的穿着打扮,跟地里刨食的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可那出奇俊挺的五官却丝毫不逊于城中世族,而他身上的霸气和举重若轻的神力,则是他生平未见,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清风楼是燕将军来济州后才有的,虽然只开了一年,已然令城中文人趋之若鹜……”
“燕将军?燕西昭?”
耿九尘想骂脏话,更改剧情的人肯定跟楚逸有仇。
无论是被宰了N次的燕西昭,和那些曾被楚逸压得无法翻身的文人,只怕都想要在他最落魄无助的时候去踩上一脚。
“艹!哪个王八蛋又乱改了剧情!”
耿九尘丢下这群人,直奔清风楼,简直想再下地府揪出秦广王来锤成肉饼。
说好的让他回到最初从头开始,怎么就让好端端一个文曲星变成了傻子还被卖进了小倌馆?
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只是好端端的文曲星,怎么就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