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待在青楼之外,她去过琴书院的次数较多,但是……她和薛采青去寒雾寺上香的次数更多!
去寺院上香,在外人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谁能想到她其实是跟自己的情郎约会呢。
恒心大师,我说的对吗?”
陈牧来到剑眉星目,鬓若刀裁的年轻僧人面前,目光满是复杂。
对于这位和尚,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恒心瞇着湿润的黑瞳,面露一丝苦笑:“即便如此,陈施主又如何证明我就是鞠春楼案的主犯呢?毕竟早在鞠春楼一案发生之前,我就去京城法越寺参阅经文了。”
“对啊。”
护法长老说道,“这个我们可以作证,他当时已经离开了。”
“问的好。”
陈牧取出之前云芷月给的情报,“你是四月二十八号离开的青玉县,而鞠春楼一案是五月初一,时间确实对不上。
但有一点我很纳闷,你既然从四月二十八号离开,到京城却是五月初三了,为什么会这么久?
从青玉县到京城,普通人如果走官道差不多是两天,如果走水路也差不多两天,能解释一下吗?哦对了……”
陈牧又直视着他:“在参阅完经文后,你是六月十号离开的京城,可那天我在寺院门口看到你,却是六月十四号,为什么又这么久?”
陈牧的话语如一片片刀刃,将面前的伪装尽数撕碎。
恒心沉默不言。
护法长老闭上眼睛,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湮灭,仿佛老了十几岁,神情颓废。
此时所有的线索、证据与推理全都清晰明了。
薛采青玉手死死攥着湿透的裙子,没有人知道面纱下的她是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塞满了无数情绪。
愤怒、迷茫、震惊、悲伤……
这样的结局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也在她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划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那让我来替你回答吧。”
陈牧淡淡道,“你离开青玉县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往京城,而是与蛇妖策划了鞠春楼一案。在杀了袁杏儿十一人后,你才前往京城。
在六月十二号,其实你已经从京城回来了,但是你一直在乌山与蛇妖在一起。
而且郡主陆舞衣,也是你将她从乌山带到寒雾寺的吧。
也许你是想救她,也许你有其他目的,但你没想到她因为园雨的缘故,失足掉下悬崖。
而园雨的死……想必也与你有关系,其实是你杀了他!”
“恒心,你——”
护法长老指着恒心,半响憋不出话来。
与青楼女子谈情、欺瞒师门、为复仇与妖物合作杀害十一位女子、甚至连自己的同门师弟也杀……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恒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
妖!
他一定是被妖迷失了心智!
护法长老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厉声喊道:“我不相信恒心会变成这样,一定是那蛇妖迷惑!”
望着拼力为自家弟子辩解的长老,众人心有凄然。
人心若坚毅,妖物又如何迷惑。
“恒心,你说,这是不是真的!”护法长老厉喝道。
静静而立的恒心却仿佛被封了口,低头默念着经文,手中不停转动着念珠,不去辩解。
或者说……此刻的他已经无力给自己辩解,也不想辩解。
“恒心,这幅画还给你。”
陈牧将那张‘无脸女人画’递给僧人,“你不画她的脸,是因为……你无颜面对她吧。”
啪嗒嗒——
恒心手里的佛珠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