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你觉得这条项链好看吗?结婚的时候,我戴着它好不好。”
“小陈,今晚姐姐买了一件性感的内衣哟。”
“阿牧,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陈牧你个负心汉!”
“陈牧,也许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你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女人,你真正爱的人,不在这里……”
“……”
耳畔模糊却又清晰的声音钻入了陈牧的脑海中,仿佛浪花般起伏跳动着。
有熟悉的、有遗忘的、有陌生的声音……
陈牧晃了晃针扎般的疼痛脑袋,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微微眯起一条缝隙。
隐约只看到一道道人影在眼前晃动。
这些人似乎都有些熟悉。
随着香风扑来,一只略显冰凉的柔荑贴在了他的脸上,声音凄楚带着幽怨:“阿牧,你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专注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是谁?
好像是曾经那位当模特的前女友小桐?
我在哪儿?
是梦境还是幻觉?
陈牧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沉重的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无法打开。
“我的大懒虫哦,你还睡着呢,快起来跟我去公司。”
声音又换成了另一个甜美的女声。
童倩倩?
脑海昏沉的陈牧内心疑惑。
感觉自己的手臂真的被对方拉起来,然后走着。
很快,他又被人抱在怀里。
嘴唇被柔凉的唇吻住。
但伴随着的还有咸咸涩涩的泪水。
是一个略显磁性的女人柔媚声音:“小牧,我要结婚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秦媛?
陈牧微微一愣,下意识想要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很快,又是一个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身旁。
有些人他已经遗忘,有些人他还记得,而有些人却仿佛是第一次见面。
她们无一例外都在指责、或劝解。
“陈牧,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女人,甘愿为她放弃一切。”
“陈大帅哥,我得忠告你一句,这世上总有一些女人是你无法得到的,也许这些女人中,就有专门克你的那位,你信吗?”
“我们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吧,你在我生日的这天提出分手,倒是挺有创意的。”
“陈牧,是老娘甩得你,你算个屁!”
“小帅哥挺厉害得嘛,在床上能坚持这么久,姐姐爱了。”
“你想过分手的代价吗?”
“滚!”
“……”
周围女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尖锐,仿佛是一根根炸开的钉子在脑袋里翻滚着。
陈牧抱着脑袋,面露痛苦之色。
就在脑袋即将膨胀炸裂之时,他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原本沉重的眼皮瞬间睁开,满是赤黑与冰冷。
滴滴汗珠如雨水顺着脑门流下。
眼前的景象一切明朗。
可陈牧却愣住了。
因为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个风情各异的女人,这些熟悉的面孔从他的记忆底层翻出来。
她们全都盯着陈牧,神情冷漠。
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牧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嗤啦——
忽然,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女人缓缓走来,脚下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音符,格外的动听诱人。
她的身形很曼妙,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
可陈牧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脸。
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刀子。
每走一步,刀子便在空气墙上划出尖锐的声响,似在预示着死亡的前奏。
周围的其他女人们自行让开一条道。
随着持刀女人的缓缓走近,陈牧心跳愈发加快,如击鼓般砰砰的跳着。
她是谁?
明明很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
陈牧想要后退,身体却被一条条透明的丝线缠住,这些丝线像是一根根羁绊着的情丝。
女人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渣男!”
女人红唇吐出了两个字。
周围的其他女人们也全都跟着喊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她们的手中竟也多了一把刀子。
明晃晃的,格外森冷。
陈牧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否已经发白,但他的心脏几乎要陷入了窒息状态。
这一刻,他的灵魂似乎被生生剥离了出去。
赤果果的展现在这些女人面前。
唰!
女人忽然挥刀刺下。
又狠!又快!
不过就在刀尖离陈牧额头仅有毫厘距离时,却又停了下来,似被摁下了暂停键。
刀尖上,一滴滴水珠坠下。
落在陈牧的额头上。
这不是水珠,而是女人的泪。
她缓缓蹲下身子,轻抚着陈牧的脸颊,带着哭腔喃喃道:“要懂得珍惜那些爱你的人,知道吗?”
噗!
刀尖刺入了陈牧的小腹。
在刺入小腹的刹那,陈牧却并没有疼痛感,无数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漂浮在空中。
这些殷红的血液如墨汁般勾勒出一朵朵红色妖艳的花。
彼岸花……
生而绚烂,死亦静美。
陈牧渐渐陷入昏沉,周围的一切全都化为粉末,凝聚成一幕幕回忆的胶卷闪过……
潜藏在表层下的五感知觉、呼吸心跳等全都消失。
仿佛是遁入了虚空。
当陈牧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秀榻之上,弥漫着女儿家的香气。
环顾四周,这是一座精致典雅的小屋。
屋内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一袭白衣雪裙,勾勒出玲珑曲线,乌黑长发轻舞垂及腰间,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窗外阳光暖暖。
女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衣裙反射着圣洁无比的光泽。
绝美的身姿寒梅傲雪,如姑射仙子。
此刻她眺望着窗外的缤纷落叶,怔怔出神,似在思索什么,沾染着落寞之色。
这是哪儿?
莫非又是幻境?
陈牧眨了眨眼,刚要开口询问,忽然看见手臂上的黑色粘液正在疯狂的跳动。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空气开始浮动扭曲,整个身子似乎要被生生撕裂,强行被扯入了一片虚空之中,而后他便消失在了屋内。